王公公聞言一笑,慢慢的,竟笑出了淚,“哈哈哈哈,是呀,為了什麼呢?”
他以為活著就是勝利,從小太監熬到了頭,到現在的說話有分量,以為就好了,可是,誰又能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大人。”蕭深走了進來,恭敬的行了個禮。
“如何?”蕭疏放下手中茶杯,雙眼慢慢恢復平靜,深邃著,誰也不知他心中何意。
“招了。”蕭深看了一眼跟蕭疏坐在一起的王公公,雙眼很平靜。
蕭疏聞言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嘴角輕輕勾了勾,“那王公公,我們走唄。”
王公公聞言站起身,腳步有些艱難的走上臺階,蕭疏想去扶一把,卻被他推開了。
王公公自己走著,老了,關節真的不便了,不過,也好,至少不像有的人是抬出去的。
金鑾殿上,那殺柳兒的兇手看王公公一眼,就咬舌自盡了,用行動告訴了眾人,他的忠誠。
而小徐子等太監哭泣著將自己知道的事和盤托出,王公公只是跪著,平靜的什麼都沒有說。
子騫看著底下那個頭髮花白的人,一夕之前竟可老了這麼多。
韓王都到了那麼久了,他還幫他做事,心中不由想起他往日謹慎模樣,情緒多變中,終是下了判決,斬與午門外,不罪及家人。
其他涉事小太監本就不明原由,故只是判了板子,眾人直道聖恩。
高高的臺階之下,慧兒站立著,雙眼看著前方,風吹起了她的衣服,一下一下的打在身後的臺階上。
“實了。”蕭疏走來,趴在護欄上,輕輕開口。
“你同情他?”慧兒輕輕一句。
“沒有。”蕭疏回了一句。
兩人便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前方,許久之後,慧兒又問道:“他認罪了嗎?”
“他一直沒有說話,都是人在宣讀證據。”
“哦。”慧兒只答了一個哦,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再想什麼,只是感覺更難受了。
“最後的審問中,小徐子說了什麼?”慧兒又鬼使神差的問道。
“他供出曾看見那太監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方,後來又有人指認出曾看見他慌張的出現在案發地附近。”蕭疏開口說完,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
慧兒聞言,轉頭看著眼前人,他身後跟著兩人,輕輕笑道:“哦,那你這次可慘了,這皇城防護竟死了三人。”
“板子是挨定了。”蕭疏一笑。
忽的又想起什麼,轉頭看了一眼慧兒,“那你也好不到何處去,你家還有一個傷心的娘娘等走出陰影呢。”
慧兒聞言,嘴角輕輕一笑,“是呀。”
蕭疏輕輕朝她一笑,轉過身,動作瀟灑的走在那兩行刑之人身前,風撩起他的墨髮,這樣痞子似的人,竟然也有幾分英雄的味道。
慧兒笑著,看他消失在轉角處,轉過身,腳步緩緩朝慕歌苑走去,她還要彙報給娘娘呢。
不知怎的,一滴淚滑了下來,涼得很。
這案子可破,原由可知,只是那愛笑的人再也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