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退去甲冑,只引親衛三四人,策馬奔騰而去。
嚴秀麗但聞屋外箭矢流飛之聲有若蜂鳴,哚哚落在門窗之上,窗紙**,隱見火光如晝此起彼伏,喊殺之聲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無數護衛女仕慘呼著倒在箭雨之中,嚴秀麗只能緊緊擁護懷中如意,心中只剩下絕望與無助。
此時門戶大開,一人全身浴血,散亂著髮髻頂戴,嚴秀麗見來人,終驚呼道:“父親,你還活著!”
來人正是嚴松模樣,手持長劍匆忙呼道:“女兒快走,叛軍已經攻入相府,兵甲上萬,相府侍衛絕不能擋。”
嚴秀麗斷然搖頭道:“我不走,夫君必來救我。”
嚴松急怒道:“糊塗,留得青山在,他日總會有相逢時日,若葬身此地,賢婿即便來了是要給我等收屍嗎?”
不由分說喝令侍衛統領顏一,擁簇著嚴秀麗等人從側門逃出。
紅月似血,當空而照,眾人一路奔走,身後侍衛不斷倒下,箭雨在嚴秀麗耳畔紛紛劃過,帶著腥風血雨,瀰漫在夜空之中。
嚴秀麗緊緊抱著如意,不敢片刻離手,然敵兵越追越近,身後護衛紛紛中箭身亡,片刻只剩下十幾人。
正在嚴秀麗焦急之時,懷中如意卻忽然掙脫出懷抱,奶聲奶氣道:“母親先走,如意來斷後。”
嚴秀麗伸手拉扯不及,如意已經迎著箭雨踏身而上,箭雨劃出奇異聲響,嚴秀麗不由肝腸寸斷,疾撥出聲。
忽聞耳畔有人急切道:“母親,母親。”
嚴秀麗回頭望去,卻是呂幸正在身邊,眼前烽火箭雨紛紛消散,只有數盞燭光影影搖曳。
呂幸關切道:“母親你又做噩夢了?”
嚴秀麗這才從迷夢中醒來,全身冷汗淋淋,猶自心驚肉跳,點頭道:“我夢見你姐姐小時候的事。”
呂幸見母親神情疲憊,憔悴不堪,便勸道:“定是母親近來太過勞累,我看您還是先去休息,這些公文便由兒子代閱,明日再呈報母親吧。”
呂布出征在外,府中一應大小事務皆由嚴秀麗親自操持,她又身任秘書令,各地事務瑣事雖有尚書省分擔,但來往公文皆需秘書令加印,嚴秀麗連夜閱覽公文,便叫了呂幸在旁整理書案。
可能是近來戰事焦灼,政令繁多,嚴秀麗竟迷迷睡了過去,這才有了這場噩夢。
夢中情形比之真實尤為恐怖,嚴秀麗尚自肝膽盡喪,見桌案公文所剩無幾,強打精神道:“無妨,只這幾捲了。”
隨手翻起一卷洛陽王桀奏報,翻閱之下終喜笑道:“這卷公文可是為你姐姐請功的哩。”
呂幸大感興趣,湊近觀看,笑道:“姐姐真是厲害,前些日子才大敗曹軍奇兵,這又剿滅了洛陽上萬山匪,看來母親是多慮了。”
嚴秀麗心中稍安,自從如意偷偷跑去押運糧草之後,她成日提心吊膽,尤其是接到張遼信報之後,更怕如意被曹軍所害,為此她整日坐立難安,這時再得喜訊,此前憂心方才一掃而空。
合上公文道:“你姐姐安全就好,至於請功我看就不必了。你速寫公文,傳令洛陽,讓你姐姐儘快回安邑。”
嚴秀麗翻起最後一本公文,臉上輕鬆表情又復凝固,只怔怔看著公文出神。
呂幸疑問道:“母親,怎麼了?”
嚴秀麗嘆了口氣道:“你父親終於要對曹操動手了。”
呂幸知道父親與曹操有大仇,此前兩次征討皆都鎩羽而歸,雙方仇怨累積,已成不死不休之局,但曹操為天下梟雄之首,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此番大戰必定是驚天動地,也換上一臉凝重道:“父親才剛征討完劉備,便要急著對曹操動手,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
嚴秀麗搖頭道:“征戰之事,我等皆不如你父親看得清楚,他既然選擇此刻動手,必有他的道理。此間事了,你快去休息吧,明日還要進學呢。”
呂幸行禮拜退道:“母親也早些休息,莫要傷了身體。”
嚴秀麗點頭,看著呂幸推出門外,心中奇異,她這個兒子,一點都不像他的父親,小小年紀,也不知從哪裡學的這般老成持重,做事謹小慎微滴水不漏,全不像乃父一般肆意而為不計後果。
推窗臨望夜色,但聞夏蟲之聲寂寂鳴響,一輪紅月當空而照,一如夢中情形,晚風吹來,嚴秀麗不寒而慄,凝望著墨染的夜色定定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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