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霜枝險些叫出聲來,幸好被月照一把捂住了嘴,“噓,是我!”
“你……”霜枝拂開月照的手,面色慘白的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你要嚇死人嗎?大半夜的忽然竄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嚇死我了!”
幸好,沒有驚著少夫人。
靳月壓了壓眉心,“下回別竄霜枝邊上去,她不是習武之人,辨別不出你的腳步聲,回頭把她嚇出個好歹!”
“是!”月照行禮。
靳月起身,緩步行至暗處,“什麼事?”
“花緒醒了!”月照說。
只四個字,靳月瞬時欣喜若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徹底清醒了嗎?”
“是,人已經清醒了,只不過躺了怎麼多天,身子疲軟無力,這會只能繼續將養著,裴大夫說讓她先適應一下,約莫明兒就能爬起來了。”月照如實彙報。
“霜枝,你去留個訊息,待會來醫館與我匯合!”靳月一刻都不想耽誤,掉頭就走。
醫館內。
花緒無力的靠在軟墊上,明影在旁喂她喝點米羹湯。
裴春秋說,她現在暫時不能吃太過生硬的東西,先喝點湯羹緩和一下,饒是如此,花緒喝得也很慢,必須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稍微多一些就會嗆著。
“花緒!”靳月疾步跨入。
花緒瞳仁驟縮,有淚花在眼眶裡翻湧,可她沒有力氣,饒是掙扎了一下,也只是撲在床邊,吃力的喘著氣。
“你作甚?”靳月快速將她扶起,讓她重新靠在軟墊上,“出生入死的姐妹之間,還需要這些繁文縟節?我來看看你。”
明影讓了位置,行了禮便將湯碗遞給了靳月,隨明珠和月照一起退到外頭。
屋內空寂下來,靳月攪動著碗裡的米羹湯,“總算是醒了,之前委實嚇壞我們了,花緒……現在覺得如何?”
花緒紅著眼眶不說話,瞧著靳月親自喂她喝湯,險些哭出來。
“張嘴!”靳月笑了笑。
“大人?”花緒哽咽。
靳月羽睫微垂,斂去眼底的不捨,“我們這些人刀頭舔血了大半輩子,活著便是最大的福分,明日我就要離開京都城,前往北瀾境內,也許是一年半載,也許是……”
“大人?”花緒哭了。
靳月放下勺子,掌心落在她的手背上,“哭什麼?我不是還沒走嗎?再說了,我就算走了,也會安排好你們的,來日若是想我了,就來北瀾看我。雖然路途遙遠,可沿途都是風景,卻也是不錯的……說不定還能在路上遇見命中的另一半,你說是吧?”
原本該傷情的場面,花緒卻被逗得又哭又笑。
“好好養身子,好好的活著,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再見。”靳月伸手拭去花緒臉上的淚,眉眼溫柔如水,“好好的,替我守著京都城。”
花緒用力的點頭,淚眼朦朧的望著自家大人,哽咽得不成樣子。
“羅夜確定是死了,對嗎?”靳月喂著米羹湯。
花緒虛弱的應聲,“是!大人,真的死了!”
“你無需解釋,我信你。”靳月勾了勾唇角,面上無波無瀾,“你們都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是什麼性子我最清楚,你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你輕功好,做事穩妥。”
花緒張了嘴,虛弱的抿一口羹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