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很美的名字。
很難想象板臉的舊派世子爺腹中繡出這樣的風雅。
她將鬢角一縷碎髮挑到了耳後,露出一段如玉的脖頸,斜倚著窗框,地而悠長地嘆了口氣:“唉。”
旋即餘知葳就被自己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甚麼時候成了這副“嬌花照水弱柳扶風,見花落淚瞥月驚心”畫風了?
她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心道,到底何時才能讓她出門啊,我這都快關得長草了!
餘知葳除卻還微微有些咳嗽,其實早已無大礙了,但餘靖寧就是揪著她“還沒好利索”這個由頭,將她圈在屋子中。
無聊不無聊還另說,只是她讓邵堅去打探的訊息該怎麼知曉啊。
想到這個,餘知葳不由得煩躁起來,在自己房中來來回回踱步了七八圈,視窗擺的盆景好似都被她繞暈了,當即偃旗息鼓,耷拉下頭去。
餘知葳見了那盆景,驚詫得眼皮都抽動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能再在這屋子裡圈養下去了,不然非關成個廢物點心。”
想到此處,餘知葳當即紮起裙子,提了劍走出院門——她上院子裡練劍去了。
她躺著沒事做那幾日,無事就在腦子裡琢磨,倒是把餘靖寧前前後後與她過招的種種都想了一遍,如今便是打算實踐實踐了。
她站在院中,還沒等頭上冒出汗來,就聽見院牆之外有聲響。
餘知葳耳力極佳,停下聽了一陣,臉上神色微微變化。
她聽見了五聲杜鵑啼鳴,極其不吉利地湊成了“三長兩短”的調子。那幾聲杜鵑鳥叫惟妙惟肖,若不是她提前知曉了,絕不知道那是人學出來的。
這是她和掩日那三個小崽子的聯絡訊號。
大概是餘知葳太久沒出去,聯絡不到他們那幾個小崽子,最後他們仨著急了,只好自己來尋餘知葳。
但她心裡卻生出一種更強烈的不安——平日都是她去聯絡那三隻,從未透露過自己出了倚翠樓,究竟是住在何處,那他們三個究竟是怎麼找來的,是不是邵堅邵五爺也已經知曉了。
那五聲杜鵑啼鳴再次三長兩短地響起來,餘知葳覺得要是再不動作自己就要有個三長兩短了,趕緊提了劍朝院牆靠近。
“布穀布穀……”她在那“催命”的聲音第三回響起時給了回應。
院外的杜鵑聲戛然而止,天地恢復了一派雨後初晴的靜寧。
彷彿真是有一群杜鵑鳥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