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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霧裡看花

師爺臨走時,新知府投給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師爺愣了愣,拱了拱手,回之相應的眼神。

師爺一路走一路琢磨新知府的那個眼神,那是一個讓他保密的眼神,路過任鳶飛的紅葉小築時,他情不自禁的朝裡看了看,隱約猜到了什麼,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是夜,任鳶飛昏昏沉睡的腦袋裡,夢到了一片霧靄茫茫。

她置身其中,無論怎麼叫喊也無人應答,白茫茫的天地間,彷彿就只有她一個人,她恐慌又驚懼!

突然一陣風吹來,霧氣瞬間消散, 片刻的清明使得她看清了自己的處境,她正站在傅府的鮮紅匾額下,匾額上掛了大紅花,兩旁的燈籠也是大紅色,地上是一片細碎的紅鞭炮,門口空無一人,裡面飄著淡淡霧氣,亦或是鞭炮的火藥味。這個場景好像很熟悉?

是在哪裡見過?

不等她再往前走,前方突然出來一個人影,一抬頭,就撞進了這個男人的眸中。

是他!

他似乎特地梳洗了一番,素日裡鬆鬆垮垮的白衣白衫都不見了蹤影,此刻也穿得一絲不苟,但是碧玉腰帶,卻換成了紅色,連靴子,都是紅色,即便如此,還是遮掩不住他與生俱來的放蕩氣息。

任鳶飛怔怔看著他,他卻朝她伸出手,那目光因天地間的紅色而越發灼灼,波光瀲灩,裡面似乎有什麼她看不懂的東西。

他說:“過來。”

那麼一瞬間,她的耳朵處於失聰狀態,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腦海裡更是一片空白,這個場景……

她心猛地收緊,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傅梓新的樣子。

她剛處理完孃親的後事,傅金文就上門催婚,她無奈之下,只好換了喪服去了傅家。

在穿過荷花池的邊上忽然被人自後抱住。

風流邪魅的男人,眼睛上蒙著一塊布條,雙臂緊緊環著她笑著在她耳邊說:被我捉住了吧,看你還能藏到哪去?

他口中的熱氣燻在她的耳邊,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接著一個過肩摔,便將男人狠狠的扣在地上!

男人疼得呲牙咧嘴,她微微怔住,這不是傅家公子麼?

等他揭開眼前的布條,卻看到一個陌生而素淨的纖細男子,正紅著臉站在眼前。一張面龐白皙如玉,只不過略微秀氣了些,倒是難得一見的好模樣。

傅梓新冷哼一聲,眉間是難以掩飾的怒氣與驕橫,“你是誰?”

任鳶飛看著他挑釁的目光,突然明白過來,她此刻的扮相還是男兒身,難怪他一臉厭惡,隨即她淡笑一聲,“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也不是來找你的!”

說著就要走,不料卻被年輕氣盛的他一把攔住,想到傅金文仗著有錢就對她施加壓力,連喪期都沒過就催著她出山做媒,她就氣不過,在傅梓新再三出言挑釁後,她忍無可忍和他動了手!那時候的傅梓新只是一個紈絝公子哥,花拳繡腿哪裡是任鳶飛的對手,除了臉,其他地方都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第二次和傅梓新見面也是一件令她十分傷腦的事兒。

傅梓新被她教訓後,一直伺機報復,而他報復的方式簡直衝動得不計後果!

他將任鳶飛約到鎖鑰樓,那是鎮上最大也是最繁華的風月場所,等任鳶飛赴約的時候,她沒想到會是那樣一番攝人心魄的場景!

映入她眼中的是一片滾滾濃煙,火光沖天中,哭聲,喊聲,潑水聲,一切嘈雜的聲響在這場大火中扭曲著,人們的恐怖感,緊張感被無限放大,大火無休無止地向周圍蔓延。

她嚇得直接呆住了,這時傅家奴僕哭喊著跑過來告訴她,酒樓突然就著火了,傅少爺還在裡面!

她心中那片空洞彷佛明晰起來,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緊接著她提過一旁的水桶將自己淋溼,下一刻就在眾目睽睽下,義無反顧的衝進了火海,沒有人知道她當時是怎麼想的,衝進去後,她掩著口鼻困難的叫著傅梓新的名字,兜兜轉轉找尋無果,橫樑一根根的往下掉,門框柱子全都燒了起來,她置身火海,直覺自己全身燙的都跟著燒了起來,到處都是耀眼的光,正在她詫異為何一個人也沒有時,一扇門突然倒下將她砸個正著,之後她便在一片火熱中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