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
宋以歌暗中打量著眼前已年過半百的男子,細細算起來,她同這位外祖父大概也有大半年不曾見過了。
久到她都忘了,宋家和凌家還有層姻親關係。
凌首輔將手中的信函合上,平靜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坐吧。”
“多謝首輔大人。”宋以歌行禮,尋了個地不遠不近的地兒坐下。
凌首輔聽著她的稱呼,倒是饒有興趣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你這小子倒還是挺守規矩的。”
“父親曾教導過孩兒,要公私分明。”宋以歌滿嘴的胡話也是信手拈來。
凌首輔倒也沒有露出什麼滿意的神色來,只不冷不淡的嗯了聲後,便又重新展開了一封信函。宋以歌大著膽子抬頭望去,只見他身旁窗欞處有光影浮動,投在桌案上一片片的陰影,他的半張臉也隨之隱沒於此。
宋以歌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又或者說將自己叫來又有什麼打算,只能安靜的坐在那,瞧著庭院中疏影浮動。
很快,外頭便有人進來傳話,說是凌左少卿來了。
宋以歌眼皮一跳,忙不迭的起身朝著門口望去。
“你同時彥的感情倒是不錯。”凌首輔的聲音不冷不淡的從身後響起。
宋以歌勉強壓住自己的心神,回身作揖:“我與時彥為表兄弟,感情自然要好些。”
說話間,凌初已經穿著官服大步闊斧的走了進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宋以歌總覺得他經過自己身旁的時候,身上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很淺,不湊近根本聞不到。
“下官見過首輔大人。”凌初神色微冷,也如宋以歌一般選擇了較為疏離的稱呼。
凌首輔頷首:“既然你們都來齊了,正好,我便直言了。”
“請首輔大人賜教。”
他所言之語,也不過是些老生常談的東西。
聽完訓的兩人,一前一後的從屋內出去。
天色已然昏沉,有些地還點上了燈籠,遠遠眺望而去,竟恍若星光般。
凌初站在庭院中等著宋以歌走近。
“等我?”宋以歌詫異的仰頭看他,“何事?”
凌初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我們換個地兒吧。”
“好。”略一思索之後宋以歌便點點頭,隨著凌初一同離去。
因時辰太晚,宋以歌倒也沒有再回翰林院去,而是跟著凌初上了酒樓。
此時正是酒樓中最熱鬧的時候。
身後的屏風將此地與外面的喧鬧一隔為二,只餘下點點清靜來。
宋以歌將披風摘了,遞到夜一手中:“你遣人回去告訴凌晴一聲,讓她早些休息吧,別等我了。”
凌初詫異的看向宋以歌:“她每日都這般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