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在她的手腕上的大掌熾熱的厲害。
就算如今是天寒地凍的,她也能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他掌中的溫度。
可他明顯是不信的,抓著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宋以歌疼得眉間都擰了起來,瞧上去也多了幾分孱弱可憐。
傅宴山觸及到她眸中含著的淚光時,手下意識的一鬆,但也不過是稍稍放了些許力氣,卻依舊是將她拽在手中。
“罷了。”他到底是心軟了,不捨得將她陷入這般為難的境地之中,他改拽為牽,拉著她的手,親自將她送上了馬車之後,才對著坐在馬車中的人說道,“有些事,我晚些時候再與你說,我們先回府去。”
言罷,他便將車簾放下,翻身上了馬。
宋以歌盯著被他逐漸消失的身影,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了傅宴山話中不算恰當的地。
為何,她隨他去傅府,要稱作回府?
因傅雲玄不曾來過金陵,是以今兒一日便是陪著他在金陵遊玩。
全程宋以歌都安安靜靜的跟在傅宴山的身側,傅雲玄也老實的沒有湊到宋以歌的身邊,同她說話,而是拉扯著自個的兄長,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其實有時候,她還是挺羨慕傅雲玄的性子。
今日亦是如此,直至夜深,傅宴山這才將她親自送回了淮陽候府。
他還是如昨日一般,將她送到了侯府門前後,就站著不動,對她說道:“時辰不早,你便先進去吧。”
燈籠的光暈如數的傾灑在了他身後,將他的影子拉得極長。
她轉身仰頭看他,許是裝宋以墨久了,她眸中的溫軟也褪去了不少,冷眼瞧人的時候,倒也有幾分唬人的架勢,清清凌凌的。
“還有……何事?”傅宴山不解的擰眉看她,那微蹙的眉似乎在責怪她為何還不進府。
白日摞在心頭事,令她整整一日都如鯁在喉的,可真到了沒人可以問的時候,她卻沒了白日的勇氣,最後滿腹的心事,也是化作淺淺一句:“我明兒約了大姐姐,恐怕不能去你府上了。”
“小事一樁罷了。”傅宴山整個人倏然溫煦下來,“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了不得大事了。”
宋以歌溫溫婉婉的一笑,稍稍攏緊了身上的衣裳:“既如此,我便先進去了,你也早些回府吧。”
“好。”傅宴山應著,微揚下頜示意她快些進去。
宋以歌對著他福身後,便隨著夜三一同進了府。
宋以歌本是想直接回徽雪院的,誰知在路過清風院時,正好瞧見院中燈火通明,一道婀娜娉婷的剪影映在窗紙上。
她將目光投向遠處,半響之後才開了口:“如今夫人還未睡下嗎?”
夜三也瞧了眼,便立馬拱手道:“屬下這就去問問。”
“不了。”宋以歌在夜三話出口的那一瞬間,便立馬改變了主意。
夜色蒼茫中,只見她神色極冷極淡的搖頭後,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冷風漸大,這才重新掩了掩身上的大氅,低著頭從清風院的門口走過。
“今日這事,你們就別驚擾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