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瑞莫名其妙,“我犯什麼事了,要派錦衣衛抓我?”
“何家人在哪?”梁秀逼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問出點什麼,否則的話沒法向上頭交待。
“在杭州。”商瑞看向胡桂揚,“你要是不同意這門親事,那就算了,何必鬧成這樣?”
胡桂揚笑道:“你沒聽到嗎?連我也被抓了。”
“不準交談。”梁秀一聲令下,兩名校尉攔在胡桂揚面前,逼他退後幾步,遠離商瑞等人。
“何三塵在杭州還是京城?”梁秀繼續訊問。
“何三塵?”商瑞一頭霧水。
“別說你不知道何三塵是誰。”
“聽說過,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我根本不認識她啊。”
“她派你進京求親,你卻不知道她在哪?別人為錢而接受託付,你有什麼藉口?”
商瑞發了一會呆,突然笑了,“誤會,一場誤會。這個何家跟何三塵沒有關係,只是恰巧同姓而已。何家是我們商家的親戚,論輩份,何家小姐要稱我家大人‘舅舅’。當年大人告老還鄉時,何小姐也在船上,因此見過胡校尉一面,就此記在心間,才有今日一段姻緣。”
胡桂揚聽得目瞪口呆,梁秀更是呆若木雞,好一會才開口道:“既然是正經人家,為何不肯透露姓名,卻要故弄玄虛,找一些商人過來求親?”
商瑞一臉無奈,“還是因為少保大人?何家雖是商家的遠親,但終歸是親戚,平日裡走得比較近,而胡校尉……畢竟只是一名校尉……”
“錦衣校尉。”胡桂揚在另一頭強調道,他也實在沒什麼可炫耀的身份。
“對,錦衣校尉。兩家有點門不當、戶不對,少保大人又是致仕首輔,難免遭人揣測,所以就想暫時保密,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誤會,‘秘密’也只好提前說開。”
梁秀冷冷地盯著商瑞,好像剛剛聽到一個拙劣的謊言,漏洞太多,反而不知該從哪裡還擊。
“鎮撫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杭州打聽,一問便知,就是京城裡,也有官員認識何家老爺,可以……”
梁秀一揮手,表示不想再聽,生硬地說:“跟我來。”
梁秀邁步進廳,商瑞只得跟進去,向胡桂揚道:“這算怎麼回事?”
“就像你說的,一場誤會。”胡桂揚回道。
廳門關上,花大娘子隔著幾名校尉向胡桂揚道:“真的,這算怎麼回事?”
“就像他說的,一場誤會。”胡桂揚只有這一句回答。
“不準交談!”一名校尉喝道。
胡桂揚笑道:“大家不用緊張,鎮撫大人正在廳裡與商十三談笑風生,馬上就能成為至交,待會攜手出來,看到你們這個樣子,反而會不高興。”
梁秀進廳之前可沒有“談笑”的意思,校尉們還是保持著強橫的姿態,但是不再阻止“人犯”互相交談。
花大娘子道:“親事若是黃了,你可別怨我。”
“不怨你,可是何家的銀子咱們還用回去嗎?”
“東西都在這兒呢,他們可以拿走,還有你手裡的五十兩銀子……”
“沒怎麼用,但是不到五十兩。”
“行,不夠的我補上。”
兩人在做最壞的打算,花小哥終於從母親身後走出來,“憑什麼還銀子啊,那是他們……”
“小孩子閉嘴。”花大娘子將兒子攔住。
百戶左預推門出來,身後跟著那名無辜的何姓商人,左預面無表情,向校尉們道:“都去外面。”
南司諸人互相看了看,誰也沒敢詢問廳裡發生了什麼,乖乖退出。
胡桂揚道:“這是我家,我就不必退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