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正和幾個老夥計,悠哉悠哉的在太原府,結束了體檢,正閒逛著享受著假期的房玄齡和杜如晦,從太原府刺史王銘這裡收到訊息的時候。
幾人第一時間都是呆滯的看著對方,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王銘捶胸頓足:“房相,杜相,老夫豈會在這等軍國大事之上信口胡說!?老夫這邊還接到了太子要調集幷州新軍的命令呢!”
虞世南錯愕的站起身,看著王銘遞來的太子教旨。
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那朝堂之中,豈不是無人能夠阻攔太子!?”
此刻,不論是房玄齡,杜如晦,亦或者是虞世南和孔穎達幾個曾經李承乾身邊的老臣,皆是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
原本還有說有笑,或是聊著哪裡的山清水秀,或是聊著哪家的字畫意境之美的人們,眼中皆是露出了惶恐焦急之色。
“嘶......王刺史,你告訴老夫,太子還下達了什麼命令!”
房玄齡焦急的抓著他的胳膊,王銘面色愁苦,江南道和淮南道兩地出現這種事,接下來即便是平定了兩地禍亂,之後這位太子就商賈掌控方面,也必定要下達很多苛刻的政令。
不論是出於警告,還是出於補充缺漏......
“江南道和淮南道兩地接連數年稅收及各項政績都表現平平,然而,就在近些時日錦衣衛卻是忽而查到兩地存在尤其嚴重的官商勾結之事,其中江南道洪州都督張鎮周,淮南道舒州都督李襲譽兩人治下情況最為荒誕.......”
王銘開始娓娓道來他打聽到的一些事情。
當眾人聽到,江南道和淮南道兩地的商賈們,竟然勾結官員,以鼓勵百姓從商為理由,設下圈套,已經讓數千戶百姓破產流離失所。
而各地更是大設賭場,青樓等煙柳之地,靡靡之風盛行。
所有人的臉色都已然蒼白到了極點。
王銘嘆息:“殿下這一次乾脆連朝堂的官員都不信任了,六部尚書及侍郎被下獄的如今就已經有七八人,涉及兩道之地的官員更是全都被抓去了詔獄。”
“甚至於.......太子這次直接給諸位藩王下令,而非是讓朝堂出兵或是派去欽差調查。”
便是常年浸淫官場的這些人,此刻捋著鬍鬚或是端著茶盞的手,都在明顯的哆嗦著。
孔穎達聲音顫抖:“若,如若兩道情況惡劣到了極點,恐怕殿下對朝堂的信任將瓦解到極點,屆時......恐怕還要加大對諸位藩王的扶持!”
這才是如今讓王銘這些沒有牽涉進入兩道之事的官員們,最為擔心的事情。
當今太子行事曆來最不在乎什麼身後事和個人的名聲。
對於勳貴的信任圈子,也最多隻停留在對秦王府老臣的子嗣,以及少許幾個如蕭銳和裴律師他們這般,早期太原府新政之時就跟隨左右的人。
在之後便是新政科舉上來的身世清白的寒門子弟。
若是這一次兩道之事中,朝堂在一開始的失職後,隨後平定地方問題之上再次表現拉胯,那等到兩地之事結束,便是一大批有勳貴和世家背景的官員,被大面積的掃出朝堂。
革除功名......
“快!速速返回長安!我等必須即刻召集百官,在殿下和諸位藩王對兩道動手前,將地方問題解決,緝拿賊首,不然......朝堂危矣!”
.......
“太子,李佑這孩子雖說這些年表現的不錯,但你終究還是不能給他太大的權力,不然這小子肯定會做出一些混蛋事,到時候可就真的麻煩了......”
誰能夠想到,這種話是一向敢懟天懟地懟空氣,甚至於連皇帝都懟的陰妃說出的呢?
自從李佑就藩嶺南道,掌握實權這位每天提起這個兒子的時候,臉上不要太驕傲。
然而,如今她卻也是主動的找上了李承乾這裡,明裡暗裡的勸說著李承乾,不要給藩王太大的權力。
李承乾似笑非笑。
“陰妃娘娘這話,不像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倒像是孤的那位母后在勸說孤......”
他輕輕搖了搖頭,卻是不容置疑的直接拒絕。
“李佑是我的兄弟,流淌著李家的血,孤明白自己究竟該信任什麼人,陰妃娘娘你們就不必再摻和這件事了,也告訴孤的母后和其他人......”
“後宮不得干政!”
這些時日,整個皇宮,或者說整個長安內外都透露著一股風雨欲來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