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禮部官員牽涉進兩湖案的還不算太多,因而《大唐日報》《大唐新報》這些報紙上,也紛紛刊登了關於錦衣衛調查出來的,江南道和淮南道發生的事情。
同時,李承乾這位太子的命令,也同樣傳達到了民間。
大唐民間沸騰,大唐官場震動,大唐商界譁然.......
長安街道上,巡城的武侯正到處張貼著,接下來長安宵禁恢復的命令。
時不時有幾名有著朝廷信使衣著的人,騎著快馬奔騰出城,一副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中,百姓們更多的卻是對江南道和淮南道兩地商賈的口誅筆伐。
茶館,酒肆,甚至平日裡取樂的青樓等風月之地,都能夠聽到士子和百姓們,對於這件事的大聲議論。
“當今太子便是太仁慈了,當初為了推行新政,取消農稅,因而大面積的鼓勵經商,如今我大唐有那麼多的耕地,百姓不少都有著自己的農場或是牧場,便是收取農稅,那又能有什麼?”
“就是!要我說,就該繼續限制那些商賈,不能讓他們的子嗣參加科舉,不能讓他們穿著綾羅綢緞,不能讓他們乘坐馬車!”
“哼!酒囊飯袋之徒佔據朝堂,兩道糜爛到這般地步,竟然還需要太子的錦衣衛才能夠得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太子殿下就該把這些尸位素餐之輩,統統斬首!”
大唐商賈,尤其是那些在長安或是太原府等地有著大型總部和商號的商會們,更是能夠清晰的察覺到,這種對他們極其不利的輿論氣氛。
“老爺,按照你的吩咐所有官員或是商號的拜禮,一個都沒有收......這件事好似牽扯甚廣。”
應國公府,武士彠滿臉的憂慮,一旁已經被扶正,並且在兩年前得了誥命,成了應國公府夫人的楊氏擔憂的看著他。
武士彠搖了搖頭,卻是嘆息一聲:“所有人今日才終於是知道怕了!連大寧王都給老夫寫信詢問此事......哎!”
楊氏皺眉:“難道大寧王也牽扯進了這兩湖案?”
武士彠靠坐在椅子上,楊氏走到他身後給他溫柔的揉起了額頭,他這才滿是惆悵的,一邊嘆息一邊說著。
“兩湖案的確事大,但也便只能說是放在尋常朝代,但如今在這大唐......那些人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群臣們擔憂的,恰恰是這兩湖案過後。”
“當今太子本就對諸位藩王多有維護和支援,群臣都想要勸說,但便是如房玄齡和杜如晦,甚至是當今陛下都不敢說,而今朝堂失責到了這般地步,殿下恐怕對朝中百官信任更是將會降到冰點。”
武士彠頓了頓,又是苦惱的用手中的朝堂奏報捶了捶有些痠痛的膝蓋。
楊氏伸手止住他的動作,又坐到他身側溫柔的給他揉起了腿:“老爺是擔心,太子殿下不再信任朝堂,反而一味扶植藩王,百年後出現藩王之亂?”
“呵呵,百年之後......”武士彠苦笑,笑容中竟帶了幾分自嘲式的譏諷。
“我等眼下連擔憂百年之後的資格都沒有,若是此事處置不好......朝堂之中便是如房相杜相他們這般人物,恐怕都要被掃地出門吶!”
“咔嚓!”
一聲春雷在長安上空炸響。
大唐貞觀八年長安的第一場春雨落下,然而,這場春雨籠罩下的長安,氣氛卻是壓抑至極。
李承乾屹立在玄武門的宮牆之上。
挺拔的身姿在黑金色束腰式的儲君蟒袍襯托下,透著一股凌厲且無禮的殺氣。
“老九,老八,你們留守長安,坐鎮監國,若有敢作亂者......可隨意殺之。”
晉王李治,越王李貞站在一旁,臉上沒有往日的笑鬧和不羈。
皆是鄭重頷首。
作為當年玄武門宮變的守將,常何看著三人的背影,心中卻滿複雜。
當年的那位隱太子,無法讓兄弟信服,在這玄武門兄弟鬩牆,手足相殘。
而今這位秦王世子出身的太子,卻是完全不同。
只不過,這一次他卻是帶著這些藩王兄弟們,將矛頭對準了群臣和朝堂......
天空之上傳來動靜,李承乾抬頭,便看到一隻金雕自立政殿的方向飛出,朝著劍南道的方向而去。
他理解母后的想法,但很可惜,這一次是孤快了一步。
一隻只金雕已然是帶著他的命令,飛到了身處外地的諸位藩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