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柏林起先只是認為唐婉兒耐不住餓,先去吃了晚飯。但打電話不通,發資訊不回,平時唐婉兒即使再生氣,也絕不會這樣做。齊柏林慌亂了起來,他先打車去了約好的飯店,不見唐婉兒;又回到他們住宿的酒店,也不見唐婉兒。
他的腦海中開始閃現各種可能出現的意外,越是找不到,想的就越多。他的世界裡,第一次被一個人完全佔據。
直到跑完大半個北京城,齊柏林累倒在派出所的門口。
凌晨還在值班的民警將他扶了起來,“同志,您這是怎麼了?”
“我找不到她了……找不到她了……”齊柏林大聲痛哭了起來。
年輕的民警給他倒了杯茶,年紀稍大點的坐在他的對面,詢問有關失蹤人員唐婉兒的資訊,齊柏林說到一半,稍微平靜下去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她今天晚上還沒吃藥呢。她還有病,不能不吃藥。”
“您先彆著急。我們先去您說的那個攝影棚那邊調取錄影,再問下附近醫院的入住記錄。如果她的病情發作了的話,極有可能是被路人送到醫院去了。”
齊柏林恍然大悟,用拳頭猛錘他的腦袋,“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他像火箭一樣跑出派出所,民警來不及攔住他,“同志,您去哪裡?”
“我去醫院。”
“等醫院的記錄發過來了,我們會去排查的……”
民警話沒說完,齊柏林就沒了人影。
此刻,又叫他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坐著等待。
凌晨三點,齊柏林跑遍了北京城將近三分之一的醫院,終於在一家西城區的急救中心護士站,問到了今晚有位叫唐婉兒的病人入住了進來。原因是因為車禍導致的顱內大出血。
齊柏林不顧護士的阻攔,就往急救室的方向衝,直到門口被保安攔了下來。
“這邊只有醫護人員可以進去!”
“我是她家屬。”齊柏林大聲喊到。可任憑他怎麼哀求,保安也不放鬆半步。
“不能進就不能進。”
齊柏林無力地下跪了下來,身上的力氣已經用盡,額頭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要是唐婉兒出了什麼事,自己要怎樣面對唐風。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來北京,帶著她來冒險。在上海,安安靜靜地陪伴她度過生命中的最後時刻,這是他現在就算用命也想換回的事情。
“啊……”齊柏林覺得一切為時已晚,大聲哭了出來。
倒弄得年近半百的保安大叔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哭成淚人的年輕人。
“女兒啊……”急救室門口,出現了一對中年夫婦,也跟著齊柏林大聲哭了起來。
“女兒?”齊柏林抬起頭,發現這對夫婦他並不認識。
“這裡面的是您女兒?”他拉起那個中年男子,問到。
“沒錯啊,是我女兒,唐婉兒啊!”
齊柏林破涕為笑,“原來只是同名同姓。”他也顧不得被另一個唐婉兒的父母唾罵。繼續打起精神來,趕去下一家醫院。
路上,唐風的電話打了進來。
齊柏林顫抖地接起手機。
對方沒有一句寒暄,聲音冷得像冰,“你個混蛋現在在哪裡?”
“唐大叔,你先聽我說……”
“我不想聽,馬上給我滾過來。”
“現在不行,我還要去找婉兒。”
“找你個頭,婉兒在我這裡。”
聽到唐風這樣說,齊柏林長舒了一口氣,“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齊柏林按照唐風發來的定位,來到了北京三環的一座居民小區,唐風說,那是他們在北京的家。
唐風家的門沒有關,虛掩著,似乎正在等待齊柏林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