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很古怪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上首坐的是胡夫人,身後是三尾狐狸,而她的對面是唐謙,唐謙旁邊是風塵僕僕渾身衣服都已經變了顏色的夏語冰,左右兩邊分別是付清平和那個捕快。
捕快的名字叫做許文,他這個時候剛剛說完自己的名字。
“在下還有幾個小小的平時用來餬口的副業,包括做一個捕快,做一個修士,還有成為一個取拿遞送包袱信件的信差——再加上我其實還在洛城有兩三處小產業,早點攤子還有布料店什麼的。”他很平靜的說道:“都是為了生活,所以我好像哪一行都做的不怎麼樣,勉勉強強加一起的收入足夠我開銷而已。”許文很愉快的說道,好像能夠說出這麼多自己做的事情是一件很讓人高興和自得的事情。
“莫忘了你還是個商人,除了賣早點和布料,你好像還賣過訊息。”唐謙說道,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從他走入這個客棧的時候三尾狐就已經發現了,它很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這麼高興,又或者能夠讓唐謙如此愉快的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在外面。
“我解開了一點東西,所以很高興。”唐謙笑著對三尾狐說道,唐謙愉快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的愉快讓所有人都知道,讓能夠和他一起高興的人一起找點樂子,就算是不會因為他的事情有什麼情緒的變化,他還是喜歡分享一下——這是一件值得分享的事情。
三尾狐狸雖然不懂,可是這個叫做唐謙的人竟然還能夠照顧一下自己的情緒,這讓他也很高興。
唐謙還很高興的看了付清平一眼,付清平不禁摸了一把冷汗,剛剛的時候整個三河鎮的水都震動了起來,甚至淮陰河的河水整個顏色都變了——是一整條河流,付清平的修為不低,甚至可以說很高,他只是簡單的檢視就發現整個淮陰河的河水竟然在變淡,從一條顏色深邃的河流變得像是旁邊的洛河一樣,他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可是能夠引動這麼大的變化,唐謙這個人,豈止是不簡單,本來之前接觸交手的時候就看不透,現在已經不敢看透了。
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的人馬上就把那孩子帶來,放心,這段時間他既沒有醒,也沒有什麼差錯。”他不禁補了一句:“肯定沒有。”
“剩下的話,我想單獨和唐謙說。”胡夫人這句話好像是逐客令,但是她的聲音只是落下,其餘人還沒有走,客棧中就只剩下了唐謙和胡夫人,還有三尾狐搖搖晃晃的,好像有些暈。
客棧還是客棧,竟然不是剛剛的那一個了。
這個客棧與剛剛那個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這裡華美卻不會顯得太過俗套,每一件物品都是精品卻沒有太多的金玉——可是就連唐謙坐著的這把椅子,唐謙知道只要找一個略微懂得椅子的工匠,都可以口沫橫飛的說上半天淵源,還有這是多麼好的一把椅子。
“只是間隙。”胡夫人說了一句話,卻可以有很多意思。
比如她還有時間給唐謙倒上一壺茶。
親手。
然後她竟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說我和我那妹妹,哪一個看起來更加好看一點。”她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微笑,還帶著一種女人的自信,她不是認為另一個胡夫人比自己丑,而是認為自己足夠漂亮。
唐謙卻閉口不言。唐謙雖然很多時候不太懂女子的心思,可是這個時候就算他是一個呆子,也知道有些話不該說。
胡夫人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成熟女子的魅力,就像是成熟的水蜜桃,她身子前探,媚眼如絲,本就不多的衣物襯托下胸口的春光無限,或許只要任何一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都不應該有唐謙此時的淡定,可是唐謙偏偏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胡夫人知曉的秘法可以看透人的心湖,可是唐謙的心湖卻風平浪靜,真是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胡夫人冷笑道:“莫非你是個呆子?”
唐謙也笑道:“夫人大概不是呆子?”
胡夫人坐了回去,慵懶的靠在椅子裡,一瞬間好像從來沒有過剛剛的笑容,她的臉變得很冷峻,唐謙就算是坐在桌子對面,還是能夠感受到一種從腳下升起來的涼氣:“你或許就是用這種幾乎完全不會動的心湖,然後讓我的那個妹妹死心塌地的幫你?我可不認為自己的一部分會幫助這樣的一個男人。”
這個時候胡夫人的人陰沉的可怕:“畢竟自古以來,男人最不可信。”
“啊,可能因為我恰好會一點這個還會一點那個?”唐謙眼睛看向的是別處,他真的在認認真真的思考為什麼自己恰好認識另外一個胡夫人,可是最後他只能有這樣的一個回答。
這個回答不算好,但是也不算是糟糕。
所以胡夫人接著說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個妹妹也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在那個人都已經離開了自己所在的一州,還倍加關心,然後調查了你在調查什麼之後還給出了一些很不錯的建議。”胡夫人的一直看著唐謙,仔細的觀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