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搖頭道:“非我等可為啊。”
本是歡欣的重逢酒宴,已變得十分沉悶。
幾人也無心再飲,沒多久,酒宴就散去,王大安排了一個側院讓三人各自安歇。
第二日,早早就遣車馬送三人上路,再三囑咐二人一定早去早回。
一路上,辛、成二人心事沉沉,一直到新安,在一親舊府中借宿歇下,才漸漸恢復了些。
卻才愣然發覺,似乎這一路上見聞,還有此時所宿之地,都和那綠衣客王臻所說一般無二。
這位舊故便是他所說的新安趙家,適才用膳之時,席上菜餚也全無差錯。
雖是驚詫不已,此時他們卻沒有太多心思他顧。
直到深夜,陳亦在廂房中運轉著銅人功,一點一滴積累著內氣。
通明靈臺之中,仍能聽到聽到成士廉的房中傳出的長吁短嘆,辛公平房中更是時不時傳出低聲的怒罵。
“呼……”
“呼……”
將近三更之時,突兀地響起一陣馬嘶犬吠雞鳴。
屋外忽然颳起了大風。
窗外,漆黑的扭曲樹影似乎被一隻只無形的手扯得左右搖晃。
沒多久,那些突兀驚叫的牲畜又忽然安靜了下來。
夜裡,一片寂靜。
剛才的動靜連一個人都沒有驚醒。
陳亦雙眼乍然睜開,目光轉動,落到窗外。
“嘎……吱……”
一聲幽幽響動,從左近傳來。
陳亦眼皮微合,目中精光閃動。
那是辛公平住的廂房。
一隻手正搭在房門上,緩緩推開門板,嘎吱嗄吱慢響,在這寂靜的夜中,幽幽傳出,格外地清晰。
古代的夜,十分的漆黑。
若不點燈,那真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隱隱間,有個漆黑的人影晃動,從房中走了出來。
一手推門,一手捧了盞燈,細小昏黃的火苗跳動,映照出一張臉……
雙目緊閉,臉色在火光映照下,有些慘白泛黃,透出那麼一絲詭異。
此人正是辛公平。
竟然是緊閉著雙眼,捧著盞燈,從房中走了出來。
那小小的火苗在這呼呼的大風中狂跳不止,卻無論如何也沒有熄滅。
辛公平雙目緊閉,似在沉睡中一般,卻仍能視物一般,一步一步,挪動著腳步,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