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段寒霆眸色深沉,扶著桌沿站起來,一隻手都拎起了外套,卻又頓住了腳步。
說好了不再管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他將外套扔回衣架,只覺得心頭湧起一股煩躁,從抽屜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上,狠狠吸了兩口,升騰起來的煙霧遮掩住他眼底的掙扎。
那天晚上的事,一直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只要一想到他差點上錯了人,他就沒來由的一陣嫌惡、憤怒。
他知道榮音對他的愛遠遠不及他對她的愛,他並不在乎這個,只要他愛她就夠了。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將他拱手讓給別的女人。
由此可見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無比低廉。
老話說的對,強扭的瓜不甜,他總不能逼著她去愛他。
藉由這個機會,彼此都冷靜一下吧,讓她試試看沒有他的生活會不會習慣,他也需要重新考慮一下兩個人的關係,到底還要不要維持下去。
若就這麼放開她的手,他捨得嗎?
段寒霆薄唇緊抿成一線。
……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病房裡,剛剛聞訊殺過來的馮婉瑜看著榮音蒼白如蠟的臉色,秀眉都擰成了結,不滿地瞪向坐在一旁的段寒江,“你們段家的男人是不是都是暴力狂啊,就知道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改天我一定要我們報社的作家好好寫篇文章抨擊一下你們段公館的少爺,沒有一個好東西!”
“別捎帶我啊,我可從來沒欺負過你,一直都是被你欺負的份。”段五少特別冤枉,特別委屈。
馮婉瑜冷哼一聲,“這就對了,男子漢大丈夫,本來就該讓著點女孩子。”
段寒江無奈地攤攤手。
話都被她說盡了,他還能說什麼,他還敢說什麼?
榮音看著眼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小兩口鬥嘴,不由揚唇一笑。
“你還笑呢,瞧瞧你都成什麼模樣了,臉色白的跟紙一樣,人瘦得跟麵條似的,爸媽這幾天還唸叨你呢,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得心疼死。”
馮婉瑜數落著榮音,卻也是跟著心疼,緊緊給她裹了裹身上的外衣。
“別跟爸媽說,免得他們擔心。”
榮音聲音不像之前那麼啞了,卻還是有些澀然,“我沒怎麼,不過是感冒發燒而已,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馮婉瑜瞪她,“還騙我,阿旺都跟我說了。不是我說你,平時挺精明一女的,怎麼到這種事情上反而犯糊塗了呢?榮家三姨太和榮玉,那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個賽一個的不要臉,對於這種不要臉的人,你就不應該給她們臉,敢找上門來,立馬拿棍子給她們打出去!就算撕破臉又怕什麼的,你還怕她們?”
“我不怕她們,只是不想再在她們身上浪費時間罷了。”榮音淡淡道。
“所以你就想出了把榮玉送到段寒霆身邊這個餿主意?”
馮婉瑜扎心地丟擲來自靈魂的質問。
榮音無言以對。
這主意,的確是挺餿的。
“傻啊你。”
馮婉瑜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榮音的腦門,“這下搞砸了吧。換做別的男人,或許會對主動送上門來的女人來者不拒,可是你們家少帥,那是一般的男人嗎?出了名的不沾女色,過的跟和尚似的,別提多禁慾多潔癖。以前阿旺作死,往他二哥床.上送過幾個絕色,結果少帥毫不憐香惜玉,直接把人丟了出去。”
“何止。”段寒江被勾起沉痛的過往,一臉幽怨,“還把我好一頓揍呢,臉都被他打腫了。”
“那是你活該,自己出去花天酒地就罷了,還拉著你哥尋歡作樂。”
馮婉瑜斜睨著段寒江,她一直對他過去幾年那花花公子的生活耿耿於懷,每次都要拿這事來刺他一次,而段寒江也每次都心虛地不敢答話。
他縮了縮脖子,訕訕一笑,“我那不是,不懂事麼。”
懶得理他,馮婉瑜繼續跟榮音說:“你想想看,以段寒霆對你的心意,你就這麼把他拱手讓人,他能不生氣嗎?擱我我也上火。感情這種東西啊,雖說不能等價交換,但是一廂情願的事誰也不愛做,你不能只要求段寒霆對你付出,對你死心塌地,而你自己對人家卻不屑一顧吧,那你可有點過分了。”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