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玥獨自坐在青丘山上的那座破廟之上,雖然今天的風有幾分冷,但是也可能因為剛下了幾場雨的原因,深夜的天總是顯得比較乾淨整潔。
青丘山下的青丘城燈火旖旎,不少酒樓店家還在點著招牌,售賣各式各樣的糕點。
五光十色青丘城的街道之上好不熱鬧,只不過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琴聲和歌聲,斷斷續續地不斷撥動著聽者的心跳。
下午時候還躁亂不止的青丘山,此時已經安然地沉睡了下去,空氣之中漂浮著空氣乾燥的冷甜味道,猛然之間的吸食一口氣卻還能夠聞到一股血腥之氣。
那條小路本來是孫德海準備上青丘城拜神走的,神沒拜成,倒是沾染了兩條人命。
慧慧被狗熊精一拳打成了重傷,現在生死難料。
孫德海靜靜的俯瞰著青丘城的夜景,滿頭青絲在風中上下翻飛,此時此刻的心境也是躁動不安。
“怎麼?看你有點不太對勁?”四月安慰著孫德海說道:“放心吧,慧慧的傷我已經聯絡了幾家醫館,應該沒有什麼太大問題的。”
“其實慧慧不是人對嗎?你們也不是人。”孫德海點明瞭自己的心境說道。
“你才不是人呢,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四月聽到這話以後有些氣憤的說道。
孫德海淡淡一笑說道:“其實你應該是瞭解我的話是什麼意思的。其實我早就發現了,這裡的一切雖然和海州城很像,但是不管是風土人情還是舉止動作,這裡更像是一座妖怪之城。”
孫德海的視線慢慢的轉移到了山下的那座青丘城方向,在那滿城的繁華背後,卻有一種讓人感覺到無奈心痛的樣子,那種暗無生機的氣息,靠著那常人難以察覺的氣息鬼鬼祟祟地蔓延在整座青丘城之中。
“哎呀,妖怪其實和人沒有什麼太大區別的。有壞人也有好妖怪,有壞妖怪就有好人。你一個讀書人分那麼清楚做什麼?”四月和著稀泥說道。
孫德海憤憤不平地說道:“那慧慧呢?”
四月撓了撓腦袋有些尷尬的說道:“應該算是好妖怪吧,要不是因為他恐怕一命嗚呼的應該是你了。”
孫德海捂住自己的心口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只是感覺我自己的心口好痛,就是那種扎心的痛。”
就算你是一隻無人喜愛的小灰狐狸,我也會照顧你。
一人兩妖,站在一座虛掩著的宅院門口,清晨的陽光將三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司馬玥盯著四月說道:“你確定是這裡?”
“我問了好幾家,人家都說這裡的大夫是青丘城裡面最好的好吧。”四月臉上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很明顯昨晚一宿沒睡:“現在不是二十一世紀好吧,哪有那麼多專業細緻的外科大夫。”
同樣是一宿沒睡頂著黑眼圈的孫德海說道:“司馬小姐,四月兄弟說的不錯,這裡確實是青丘城裡面最好的診所了,我問了書店的鳳陽,按照慧慧身體的受傷情況,也就只有這個人能夠治好了。”
司馬玥站在兩人中間,眼神中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那還不進去?對了看病的錢算是你管我們借的,等完事之後要還給我們的。”
“這是當然,只要能夠救慧慧一命,德海傾家蕩產在所不辭。”
司馬玥沒有功夫去打理孫德海那酸溜溜的一套,兩三步就走上了門口的石臺之上,用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不一會,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人開了門,疑惑地瞧著面前的三人說道:“你們找誰?”
四月立馬露出一副乖巧的樣子:“您是秉燭先生的門童吧,昨天我們往醫館送了一個病人,今天來看看她恢復得咋樣了,昨天晚上秉燭先生不讓我們留在這裡。”
聽到是秉燭先生的客人,再加上昨晚卻是有一個受了傷的狐妖進來,門童的臉上頓時鬆弛了下來,微微道:“那個病人身體已經沒有太大危險了,只不過....”
四月一愣,腦子立刻地轉了過來,趕緊詢問道:“只不過什麼?”
門童有些嘆息地說道:“只不過她少了一魂一魄,恐怕現在無法清醒過來。”
聽到這話的孫德海連忙身體向後一縮,緊緊地用手捂住胸口。
門童見此立馬將房門開啟:“快進。”
小院不大,卻是十分工整,門童將三人引到了院落之中的石桌之前,隨後說道:“我師傅正在給病人檢查,三位請稍安勿躁。”
四月一直在安慰有些焦躁不安的孫德海,而此時此刻的司馬玥的注意力都被滿牆之上的線條所吸引,四月剛才說得不錯,住在這裡的醫師看起來應該是一位高人。
滿牆的線條如同人或妖的經脈,看起來亂七八糟卻是十分合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庸醫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