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鞭如同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迅捷無比地咬住了最近一人的脖子,蕭月熹猛地發力將那人拽了過來,搶下他手中劍乾淨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對方人多,軟鞭的優勢有限,蕭月熹只好用略顯生疏的劍法跟對方拼命,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死死地護在床榻邊,不讓他們有機會近皇上的身。
蕭月熹的當機立斷不是全然沒用,最起碼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趁他們愣神的功夫,蕭月熹手起刀落又解決了兩人。
這邊的動靜也終於驚動了人,外面變得嘈雜起來,蕭月熹連忙高喊:“有刺客!護駕!”
估計沒有人能想到,會有不要命的刺客闖進守衛森嚴的深宮中行刺吧?整肅的御林軍雜亂地衝進來,各個驚訝不已,卻沒有太過慌亂,不一會兒便穩住了局面。
蕭月熹提著劍,正要鬆一口氣,卻突覺脊背一寒,猛回頭,就見床帳外不知什麼時候立了一個人,手中握著寒光凜冽的匕首,悄無聲息地刺向還處在呆滯中的慕雲輕。
“小心!”蕭月熹腦中一片空白,身體行動快過了反應速度,眨眼間便躍到那人面前,劍尖一挑,原本是奔著那人的手去的,可那人的動作比蕭月熹還快,見她襲來,不退反進,避過劍尖的一瞬,手中的匕首被當成飛鏢擲了出去,目標正是榻上呆若木雞的慕雲輕。
蕭月熹沒有慌亂,如法炮製將自己的劍也丟了出去,“噹啷”一聲響,匕首被砸得改變了軌跡,與劍刃一齊釘進被子裡。
慕雲輕後知後覺地從榻上滾下來,臉色煞白煞白的。蕭月熹見有侍衛接應,便不再理會他,轉而全力應對眼前這個黑衣人。從他的匕首脫手而出的那一刻,蕭月熹就有種感覺,眼前這個人,跟被御林軍控制住的那些絕不是一個層面的!
越交手越心驚,這人的拳法身形都無比詭譎多變,不像是那十幾個一看就是某個官員養的私兵,這人身上,更多的是江湖氣。
按理說蕭月熹四處野了好幾年,對一些江湖勢力的路子也多少了解,可眼前這個人,蕭月熹卻看不透其出處,分神思索的片刻間,那人就抓住了機會,虛晃一下甩開了蕭月熹,直奔慕雲輕而去。
蕭月熹忙追上去,卻有些來不及,只有對他身旁的侍衛吼道:“攔住他!”
話音未落,蕭月熹兀地看見了腳邊那條方才被她丟到一旁的軟鞭,忙拾起來勾住住那名刺客的腿,總算拖住了他。可這口氣還沒來得及松,形勢又逢鉅變!
原本站在慕雲輕身邊的侍衛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突然將刀刃對準了慕雲輕!
今晚這些人犯的都是什麼毛病?!
周遭侍衛“皇上!”“護駕!”地亂作一團,竟一時半會兒誰都趕不及救人。原來那個假侍衛是算好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動手麼?
危急關頭,蕭月熹也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一把力氣,猛地衝到慕雲輕跟前,一把將他扯過來,卻也沒敢再離他太遠,也沒敢徹底相信那些侍衛,誰知道里面還有沒有混進去的刺客?
軟鞭幾乎在蕭月熹衝過來的同時便纏上了假侍衛的脖子,三兩侍衛立馬衝過來將他制服,再回頭,那個剛才與她交戰的那個江湖人竟已不知所蹤。
“那個人呢?”
眾侍衛都被蕭月熹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吼得一愣,面面相覷,剛才太亂了,誰也沒留意到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跑了。
蕭月熹懊悔不已,只怪自己一時亂了分寸,別人倒還好說,那個江湖人卻是一定要抓住的,保不齊他知道更多的事呢?
思及此,蕭月熹拎著軟鞭想也沒想地就要衝出去,卻兀地被人拉住。蕭月熹怒不可遏地猛然回頭,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敢來礙事,結果一回頭,就對上慕雲輕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因為光線太弱而產生了錯覺,慕雲輕此刻的目光鎮靜又悠遠,全然沒有半分被嚇到的意思。
慕雲輕的聲音都比以往深沉了些:“別追了,你受傷了。”
蕭月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繼而看了看自己,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右肩處傳來的陣陣痛意,偏過頭看去,才發現肩頭不知什麼時候被劃開了一個口子,血將裡面的那層中衣染得通紅。
“不礙事,我先……”
慕雲輕不等她說完,便回頭衝宮人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宣太醫!傳朕旨,調集御林軍,在宮內搜查可疑人員!至於這些瘋子……全關進天牢嚴刑拷打!務必讓他們吐出背後主使!”
眾人齊齊應聲,四散奔走,找太醫的找太醫,收監的收監,搜捕的搜捕,宮內一片大亂。
下完了令,慕雲輕彷彿又變回了那個懦弱膽小的皇帝陛下,神色慌亂地又看向了蕭月熹肩頭,哭喪著臉自責道:“是我連累你了……你,你疼不疼?”
“……”蕭月熹想說,這點傷真的沒什麼。
可還沒等她說出來,慕雲輕就已經自作主張地又道:“這裡被砸得亂七八糟,今晚是不能住人了,你先跟我回清涼殿住吧。來,我抱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