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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藏鋒守月

“保證不了就忍著!”李然咆哮道。“這藥已經算是藥效好的了,想給你施針,也等回去了讓姓慕的看著你!”

蕭月熹嫌棄地將藥碗扔一邊,這才轉頭看向李然,似笑非笑道:“那些人對他都是小心翼翼畢恭畢敬的,你倒是不見外。唔……看來你們交情是真不錯。閣主、二閣主的位置都有人坐,剩下的是若干堂主……你是堂主之一嗎?”

話音還未落,李然就已經顧不上生氣了,他一直只知道,姓慕的那個慫貨不敢對蕭月熹坦白,卻不曾想蕭月熹本事通天,這樣也能知道。他更不知道,某慫貨雖然不敢說,但他手底下的人都很有眼色,連猶豫都沒有地就選擇了“集體叛變”。

事實證明,討好了蕭月熹,遠比兢兢業業給慕雲輕幹活來的輕鬆。

良久,李然才擺出一副“你知道了啊”的表情,一言難盡道:“我?我什麼也不是,地位低,沒實權,只配被人指使得團團轉。”

這話裡話外的牢騷勁兒,一聽就知道此人平時被慕雲輕欺壓得很慘。蕭月熹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正色問道:“你之前說疫症有眉目了?”

提起正事,李然的面色也鄭重了不少,他正色道:“還記得那個焚屍人嗎?”

蕭月熹點頭,就聽他又道:“腐骨散的方子我知道,腐蝕性雖強,但只是灑在人身上的話也需要時間發作。之所以疫情這樣嚴重,跟內服也有關係。”

蕭月熹問:“依據呢?”

李然:“那個臉上不小心沾上膿血的焚屍人,用我配製的藥敷了臉之後,不到兩個時辰紅疹就消了。所以我猜,疫症來勢洶洶,其實是因為內服了腐骨散的緣故,毒物直接侵襲人的臟器,藥效也就來得快一些。”

這個說法的確有根據,那個焚屍人只是臉上蹭了點膿血,就起了疫症的反應,也說明屍體在焚化前,體內全是毒。

蕭月熹有些難以接受,再一開口,嗓音有些嘶啞:“照這麼說,毒物侵蝕過的臟器還能修復嗎?那些中毒的百姓……不會,不會都沒救了吧?”

李然只說:“我再去想想辦法。”可到底有什麼辦法,他想不出,正如蕭月熹所憂慮的那樣,即使解了毒,已經受損的臟器也未必能修復如初。

一想到這些,李然心中滿滿的都是焦慮,匆匆探查了一番蕭月熹的脈象,心中一邊斟酌這給蕭月熹的用藥,一邊又要分神想疫症的事,恨不得多長几個腦子,多長几隻手。

蕭月熹突然又道:“但是很奇怪啊,投毒的人究竟是如何下毒的?下在哪裡了?”

李然道:“乘風也露面了,這些事可以讓他們去查。我在疫所待的時間不長,還沒什麼頭緒,不過無外乎就是吃食和水源。疫所不必其他,肯義務幫忙還盡心盡力的畢竟少數,看不過來也情有可原,如今有我們的人插手,查起來會容易得多。”

蕭月熹聽出他是在安慰,卻也沒法說破。她也希望是這樣,可是藏鋒閣明明早就有所行動了,到現在不依舊是一無所獲麼。

一路快馬加鞭感到濱州,又浪費了兩天時間,卻依舊什麼線索都沒找出,事態朝著越發複雜的方向行進著,蕭月熹不論作為旁觀還是作為當事人,都無法扭轉形勢。

唯一一件好訊息,就是找回了監國司正使。可仔細想想,又覺得這算不上是一個好訊息。

李然看了她一眼,道:“我先走了,你也少操點心,注意休息。”

蕭月熹懨懨地“嗯”了一聲算作回應,繼續埋頭苦思。

李然前腳剛走,送完信的乘風就過來敲了敲門。蕭月熹正好有事找他,就帶著他到院子裡坐了坐——越是這樣的時候,她越是不想一個人悶在屋子裡,不如出來透透氣,心態也能放得豁達些。

不等蕭月熹開口,乘風便道:“屬下剛才派了些人手趕到西邊,興許能追得上魏大人他們。”

蕭月熹:“我正想說這個事呢,不過求人不如求己,我對凌正使多少還是瞭解的,我想親自去一趟。”

乘風嘴角微微抽了抽,沒抱希望地例行勸說道:“夫……咳!公子您還是顧念一下自己的身子吧,這麼折騰下去,屬下也很難辦了……”

蕭月熹沒理會他,只是道:“其實看今日這形勢,我倒真不覺得我有多瞭解他了……唉!這都是什麼事兒!”

乘風也有心這麼感慨一句。他不光要聽憑這女人的指示調配,還要負責給她闖得禍善後收尾,處境不可謂不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