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佳人淚,
悽悽廷人。
處處悲歌起,
淅淅落雨聲。
誰也不問他們為何而哭泣,誰也不能問他們為何而悲吟。後佳人三千數,誰能笑到末尾聲?
春日細雨綿如針,
嬌嬌美人痛在身。
敢問蒼天何人罪?
只因孽緣落皇城。
他們知道蒼天無法拯救他們,誰讓這紅牆黃瓦關住了他們。在這座被惡魔看守的殿裡,他們若不想辦法從別人的肩膀上爬上去,便只能任人宰割成為他人的犧牲品。
這是一座由美人堆砌而成的殿,可能爬到這人堆頂層的人少之又少。這後中區區數個女人,竟會引來這美人們的腥風血雨,而經由他們,便會演變成一場慘絕人寰的權貴之爭。
帝姬,多少夜沒有臨幸他們了?如飢渴的豺狼一般,他們渴望著女人,更渴望著權力。這後中還有多少女人?剛剛步入豆蔻之年的三皇姬?那還只能算是女孩,過幾年再狩獵的物件。名正言順的儲君長女太姬?早已不知所蹤等同無她,想勾引都不成。剩下的,便只有那剛剛成年年紀是最惹人垂涎的二皇姬。剛剛因她而遷入的重華外,多了不少人氣。這些還未受冊封的鶯鶯燕燕們,總是想著在這裡演一場麻雀變鳳凰的戲碼。有些人甚至願買通侍,喬裝打扮一番,進去偷窺一下那秀色可餐的人兒。
而重華的另一位主子,也是這裡的一之主便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釘。不是鰥夫又似鰥夫,與小姨子同處於一個屋簷下,難免讓人猜測一番。更何況,這位太姬正君與二皇姬之間的傳聞早就傳遍了廷。
膽子大的貴人們本想出手做些什麼小動作時,一道訊息嚇得他們措手不及。這道訊息來自慈寧──太後鳶荀病癒。這位風雲了這座廷十數年的人物,在失明瞭三年後終將正式迴歸這場爾虞我詐之中。他們,還不敢去惹他。連帶著那位太後的親侄子也是他們想捉弄的太姬正君,他們如今也不敢去得罪。這座後,難道又要回歸姓鳶的手上了?
佳人們私底下猜測著,並觀望著各各殿的反應。
她在得到鳶後病癒的訊息時是剛剛下早朝,她稍稍有些怔住了。
“這麼……快?”她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二殿下?”身後的人見她突然楞了遍開了口。
“沒什麼……走吧,檬。”二皇姬李妍輕輕搖了搖頭,便往朝房走去。
“諾。”二皇姬伴讀蕭檬點了點頭,此時她心裡有有些起伏不定,那位人物的歸來,將又攪亂這朝中的格局,影響的又豈是一、兩個人。
“一條小蛇,竟真如此有用嗎……”李妍在心底發出了疑問,她突然發覺自己似乎,有些不希望他真正的復明,“毒……看來他會徹底開始行動了……”輕輕蹙眉,“看這層紙,能將他這團火,包住多久……”
這一日,淒涼了許久的慈寧,頓時被人給踏遍了。這些隔岸觀火甚至是擺明自己是牆頭草的人都排著隊巴望著見一見這位後第一人。可此時,那人的寢內,只有一位客人。
“璃兒竟變得如此清瘦……”只是身著便服的鳶荀往上座上一坐,拉起了坐在一旁自己親侄子的手。
“後君也清瘦了許多……”蕭璃看著那臉頰都凹進去了的鳶荀只覺得心有些酸,“您可是見我了……”
“這些年,委屈璃兒了。”鳶荀輕輕拍了拍蕭璃的手,“哀家,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他又怎會不知他在謝絕見客的這三年裡,他這個無依靠又無權的親侄子在這如鱷魚潭般的後裡會過著怎樣的日子。
“璃不委屈……”蕭璃搖了搖頭,“清靜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
“璃兒可不能忘了留在裡的初衷啊……”鳶荀語重心長地又重重地拍了一下蕭璃的手背,“別忘了利用自己的身份,去為自己謀福利。”
蕭璃卻只是微微垂下了頭。
“她還如以往那樣對你嗎?”鳶荀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