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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盛大的落幕演講

一番Social下來,張潮只覺得精疲力盡。其他人倒都是興致勃勃,尤其是蘇珊,沒一會兒就攢了一小迭名片,還約了兩個專訪。

其他兩個男作家、兩個女畫家,也都各有收穫,看向張潮的眼神都變了。迪亞斯和菲利斯眼裡全是感激和羨慕,畢竟沒有張潮,他們機會不可能與這些人發生太多交集。

戴納和莎拉一開始還為張潮之前對現代繪畫藝術的“貶低”而憤怒,現在轉化為了一種複雜的情緒。因為張潮吸引而來的都是她們畫作的目標消費人群。

對沒有成名的年輕畫家來說,作品能上拍賣會一幅拍個幾千到幾萬美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更多時候還是要靠畫廊一幅幾百到一兩千美元的零售。

這時候結識這些具有雄厚的經濟實力,又願意為“品味”買單的金主就太重要了。

唯獨張潮,因為“無所求”,沒辦法從這種社交當中收穫任何滿足感,所以最為煩躁。

為了儘快擺脫這種局面,張潮忽然對伊萬卡道:“伊萬卡女士,剛剛你說希望我和大家講兩句?”

伊萬卡一愣,這句話是自己為了挽留張潮隨口說的客套話,並不是真的要張潮講些什麼,不過經驗豐富的她當然不會否認,而是很鎮定地道:“是的,馬上有一個嘉賓致辭的環節。

希拉里女士會第一個致辭,她是我父親邀請的貴賓。而你,張,也是致辭嘉賓之一,千萬不能離開哦。”

說罷,向身邊伴隨的一個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立刻心領神會,離開去辦事了。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微笑著向伊萬卡點頭示意。

伊萬卡高興地轉頭道:“張,你想好一會兒講什麼了嗎?”

其實邀請嘉賓講話哪有這麼臨時的,萬一嘉賓沒有準備好出醜了怎麼辦?但是張潮只微笑地看著,與伊萬卡很有默契地打完了這次“配合”。

既然已經逃避不了,那就乾脆反其道而為之,用“講兩句”來為自己的美國之行謝幕,這次慈善晚宴也算沒白來一趟。

果然沒過一會兒,主舞臺上就響起了辣個男人的浮誇聲音:“下面,我們要邀請紐約的參議員、第一夫人、當代美國最偉大的女性,也是我最親密的朋友——希拉蕊女士,為我們這場晚宴致辭。”

年屆六旬、“風華正茂”的希拉蕊在掌聲中登臺,拿起話筒說道:“感謝大家,感謝這裡的主人,你們是一個偉大的家族,為我們的國家服務了上百年。

今晚,我們聚集在這裡,不僅是為了慈善,更是為了共同探討如何在當今這個複雜多變的世界中,推動社會的進步和公平。……”

張潮當然沒有興趣聽這些美國政壇老油條的老磕,而是開始思索自己“講兩句”到底該講啥,順便趁著大家都關注臺上希拉里的機會,離開了圍繞伊萬卡的小團體,去找了點吃的。

這種自助餐的選單通常很固定,搭配魚子醬的薄餅、酸奶油和檸檬,煙燻三文魚和黑麵包,各種烤羊排、烤牛排,還有一大堆各種沙拉,然後就是水果和酒水了。

張潮本來想早點開溜去唐人街吃個削麵,滯留到現在肚子是真餓了。拿了一個盤子,夾了兩片三文魚和幾塊西瓜,就吃了起來。

這時候朱諾·迪亞斯湊上來,也夾了一些食物,但沒有吃,而是笑著問張潮道:“你等會兒要講什麼?”

張潮嚥下一口三文魚,想了想道:“……就隨便說點在美國的見聞吧,誇一誇今晚的慈善拍賣,呼籲一下大家關注弱勢群體……大概就這樣吧。”

朱諾·迪亞斯聽完之後眼中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附和道:“是啊,這樣的場合,確實也講不太多別的。”

張潮放下盤子,問道:“你似乎希望我講點別的?”

朱諾·迪亞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是一個多明尼加人。那裡和所有的加勒比國家一樣,都存在一個問題……”

張潮笑道:“離天堂太遠,離美國太近?”

朱諾·迪亞斯沒有言語,算是預設,接著道:“對我來說,寫作是一種基於信仰的創舉。我的生命中只有一個故事,那就是關於多明尼加、多明尼加人、美國、移民者……這一切的故事。

我篤信每個作家只能講一個故事,他必須找到一種方法來講述它,直到故事的意義變得越來越清晰,直到故事變得越來越狹小、越來越宏大、越來越精確、越來越引起迴響。

我總是一次次的夢迴80年代,那對我來說,是充滿動盪和恐怖的時代。我們有美國支援的暴政、內戰、遊擊暴亂、右翼平叛和各種政治衝突……

我們的國家曾經有希望獲得重生,但源自上一次殖民屠殺的餘波在80年代仍然把一切都搞糟了……”

張潮不明所以——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並不清楚多明尼加的歷史,對加勒比地區政治生態的理解基本來自於歐·亨利的短篇集《白菜與國王》。

其中虛構的“香蕉共和國”很好地道出了美國與這些群島小國之間的關係。除此以外,張潮對這個地區的瞭解並沒有超出中國高中地理和歷史的介紹。

朱諾·迪亞斯忽然盯著張潮道:“去年我看到了你的《大醫》,才第一次注意到中國的那段歷史。你們也曾經歷過被那些強大國家分割、操控的時代,但最終還是擺脫了悲劇的命運迴圈。

這多麼讓人羨慕啊……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美國的。這個國家給了你很多錢,給了你很多讚美……但我想,作為來自中國的你,會怎麼看待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