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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日本文壇的風向標

相形之下,《新潮》雜誌這幾年的獎項頒發,尤其是新人獎,光芒則黯淡得多,無論是淺尾大輔,還是佐藤弘,又或者是去年獲獎的女作家吉田直美,都沒有引發足夠的關注。

獲獎作家的熱度是文學的風向標,綿矢莉莎、金原瞳,包括青山七惠在內,「芥川龍之介獎」連續出現女性獲獎者,對日本文壇的創作風氣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例如評委對女性作品的“疼痛敏感性”過度放大,很容易在實踐中被降維成“年輕女孩的亞文化獵奇”;而新人女作家為迎合評獎預期,往往將私人經驗加工為標準化創傷敘事。

角川書店的銷售資料顯示,貼上“芥川獎少女作家”標籤的作品首印量平均提升40%,但第三部作品的銷量普遍暴跌60%。

這是“文學資本”用自己的審美邏輯正將日本年輕作家的創作異化為“痛苦少女經濟學”,導致了日本文學中歷史敘事的中斷,日本戰後派文學中的廣島創傷、安保世代的政治激情等宏大敘事,在女性寫作中近乎絕跡。

同時諷刺的是,這些關注“肌膚之痛”的作品還導致了文學批判精神的退化——當金原瞳們用舌環取代鐐銬時,她們反抗的已不是父權制,而是“不夠自由的自由”。

這些都是《新潮》雜誌的文學價值觀當中,所認為的日本文壇存在的隱憂。

如今,《新潮》看日本國內的年輕作家不給力,直接引入張潮這條“鯰魚”,試圖利用張潮那不可忽視的國際影響力,攪動日本文壇的潮流,動搖《文藝春秋》體系對日本文壇的隱形壟斷。

岸田雅弘正是看準了這一點,迫不及待地帶著雜誌去找了松下崇介,痛陳利害以後,很快就讓對方認識到了其中的厲害——

張潮在日本雖然也曾經引起過一定的關注,但主要是在通俗文學層面上。不管是被視為輕的《你的名字》,還是頗為暢銷的《消失的愛人》,都只有商業價值,而不會衝擊到日本文學界本身的價值體系。

而這種價值體系最大的受益者是誰?自然是處於龍頭地位的《文藝春秋》。

雖然《文藝春秋》本身已經蛻變為一個綜合性月刊,不再是菊池寬創立時的純文學雜誌了,但「文藝春秋株式會社」旗下仍有「文春文庫」「文春新書」,以及《ALL讀物》《文學界》《文藝春秋別冊》來維持文學基本盤。

更遑論「芥川龍之介獎」「直木三十五獎」兩個涵蓋了純文學和通俗文學的最重要的文學新人獎。

《文藝春秋》自然要維護這個體系的穩固。

雖然《新潮》也曾經是走出了夏目漱石、芥川龍之介、川端康成、太宰治、三島由紀夫、大江健三郎這些日本文豪的雜誌社,但近年來已經顯出了頹勢。

最優秀的新人作家,永遠是被《文藝春秋》先發掘、獎勵,而不是《新潮》——即使有些人的作品是先發表在《新潮》上的也一樣。

所以正常來說,《新潮》借一些新作和年輕作家陰陽怪氣一下《文藝春秋》是無關大局的,更遑論一個外國人。

但現在張潮就不一樣了。

他可是在美國都引發了巨大關注的作家,「一路向東」的行程更是在日本國內也頗有一些媒體報道,而且他還在美國上流社會的慈善晚宴中一鳴驚人,引發了大規模的社會反思和討論。

加上「weibo」這個閱讀分享社交平臺的爆火,張潮已經不能簡單地用“作家”來定義——他更像是一個行走的文化符號、一臺不斷中大獎的柏青哥機、一張無人能拒絕的舞會請柬。

在日本的青少年文學讀者當中,“張潮”已經成為了一個頗為流行的詞彙,大家都想透過各種方式註冊他的「weibo」網,然後去看看美國人和中國人都在看什麼書。

《新潮》利用對張潮作品的宣傳,很大程度上引發了日本文學界和愛好者的集體關注,《新潮》6月號的銷售也在短時間內衝上了近年來的高峰,比平常多賣出了近20萬份。

關於張潮的討論,也在日本雅虎2c(2ch)論壇上引發了廣泛地討論,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帖子是這樣的——

《張潮的〈刑事の栄光〉真的很有深度呢!》

【大家最近都在討論《新潮》6月號的這篇《刑事の栄光》吧?我也是被朋友拉過來的,本來對這種“外國作家”的話題沒啥興趣,但看了幾段後,真的被吸引住了。】

【張潮的文風也很特別,既有傳統的敘事技巧,又融入了現代的元素,讓人感覺很新鮮。我覺得《新潮》這次真的挑對人了,我希望日本的作家也能寫出這樣的作品呢!但似乎沒有哦!】

帖子下面的討論非常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