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跳,無論是文紹安,還是文定年,對她向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便是這段時日兩人定了親,也不過是拉拉手摸摸頭,唯一一次拉她入懷,也不曾像如今這樣熾烈,“你怎麼了?”
“阿錦,你是我的!”他幾乎是咬著牙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底猩紅。
一萬三千年的恩愛道侶,結髮夫妻,什麼風浪沒有見過,竟被算計下界,淪落到這個地步,最可恨的是此界豎子,竟然也敢染指於她!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他抑住心頭的滔天恨意,只將她緊緊勒在懷中。
“咳咳咳……”程錦這麼個力大無窮的力士,竟然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你先放開我啊,快把我勒死了!”
“師姐……”蘇尋的聲音戛然而止,見到膳房裡的情形立刻識趣地轉身,還十分貼心給兩人帶上了門。
當年他便覺得兩人十分般配,可那個時候趙華不知被什麼迷了心竅,死心塌地地認為只有蕭晟能夠拯救天下蒼生,又心甘情願為了天下蒼生犧牲了自己的姻緣,幸好如今兩人看開了。
“你到底怎麼了?”程錦掙開文紹安,細細打量著他的神色,“是不是陣法那裡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他頓了頓,“只是我覺得這天下又要亂了,若是戰亂再起,生靈塗炭,你會作何選擇?”
“我自然是與你在一塊兒的。”程錦答得毫不猶豫,“但你若有事瞞著我,便會讓人有機可趁,離了咱們倆的心。”
“我明白,”他垂下眼睫,猶豫了片刻,正要開口。
“師姐,不好了,陣法那裡出事了……”蘇尋慌張地闖了進來,見兩人還抱在一塊兒,不由得有些尷尬,可心裡又急,只得訕訕道,“陣法被人給毀了。”
“這山上就我們幾人,有人敢在我們眼皮底下毀掉陣法麼?”程錦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就蘇尋這不愛動腦的模樣,真不知他是怎麼教徒弟的,竟還被奉為名滿天下的夫子,天下人都昏了頭麼?
蘇尋被她一搶白,摸了摸鼻子,“那,那你們繼續……”
“我們待會兒便下山。”文紹安鬆開程錦,神色冷淡道。
蘇尋瞪大雙眼,程錦也猛地扭頭看他。
“師,師兄……”蘇尋瞪著他,駭得都有些結巴了。
蘇尋當年極怕趙華,但更怕文定年,比起含而不露的趙華,那位可是真正在朝堂上翻雲覆雨,在戰場上殺人如麻,視大妖方士如無物的殺神。
自幼得這樣兩位厲害人物的教導,蘇尋的內心陰影面積不知道有多大,大到這麼的多年過去了,一想起當年,還是會被恐懼所支配。
文紹安為人一向恭謹,即使知道自己前世的身份,但因為畢竟沒有前世的記憶,從來不曾怠慢過蘇尋,他會用現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只有一種可能——
“你破了陣法,得了陣法裡傳承的記憶?”雖然是問句,但程錦卻十分篤定,臉上難得帶上了幾分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