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臉，鮮血從指尖滲出來，滿手的血汙刺上了她的眼，她眷戀地看著謝安，輕聲道，“侯爺，雨柔是不是不好看了？”

“雨柔這輩子最開心的事，就是嫁給侯爺，哪怕是當妾也心甘情願，雨柔日日守在窗邊，等到公雞啼鳴際大白，卻等不來侯爺的疼惜憐愛，從傾慕到心如死灰，侯爺好恨的心！”

她面上皆是釋然，“雨柔雙手染滿了鮮血，死後活該入十八層地獄，若僥倖有來生，斷不能再遇見侯爺，雨柔這輩子太苦了……”

著她猛然朝假山磕去，沉重的聲音彷彿響在眾人心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

謝安淡漠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埋到後山去。”隨後便甩袖離開了。

蘇尋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蕭玉華與謝安相敬如賓，絲絲縷縷靠著利益來維持，秋姨娘心裡最重要的是兩個丫頭，這偌大的侯府真心實意對謝安的，一個在冷落中受盡折磨，另一個心灰意冷觸柱而死，謝安當真成了孤家寡人。

謝子煜摸了摸她的發頂，輕聲道，“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

蘇尋點點頭，“只是覺得她有些可憐罷了，其實姜氏跟我娘是同一類人，明知父親不會為任何人駐足，卻偏要在等待中生出執念，最後慘談收場。”

謝子煜湊近了些，覆在她耳邊輕聲道，“丫頭何須惆悵？爺斷不會始亂終棄，定會同丫頭一生一世一雙人。”

蘇尋推開兩步，揉了揉耳朵有些不滿地道，“兄長又拿綰綰尋開心了。”

“本公子還在這兒呢，打情罵俏也不看看場合。”

他湊到蘇尋跟前，眨了眨眼，“本公子送的禮物，丫頭可還滿意？”

蘇尋福了福身，“多謝公子告知。”

在這偌大的盛京城中，謝子煜最看不慣的人就是南印羽，將南印羽提溜到一邊，滿是嫌棄的道，“南印羽你這般搔首弄姿，不當迷樓的清倌著實可惜。”

南印羽微微一笑，“謝公子謬讚，若是挽香閣開不下去了，印羽自會考慮謝公子的提議，屆時還望謝公子前來捧場。”

謝子煜嗤笑，“捧場還是免了，爺怕惹得一聲腥。”

南印羽滿是興味地瞧了蘇尋一眼，胳膊搭在謝子煜的肩頭，“你還是甘為美人一擲千金的謝公子嗎？何時這般正經了？還是瞧上了哪家姑娘，往後守身如玉改吃素了？”

謝子煜一腳將他踹開，“管你什麼事？再不走爺就放狗咬人了。”

南印羽撇撇嘴，“你以為本公子樂意知道你那些破事，本公子回去睡回籠覺了。”

“不送。”

待南印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謝子煜雙臂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尋。

蘇尋心裡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色漸晚，有什麼事明日再，綰綰就先回去休息了。”

豈料她剛轉過身，便被謝子煜牢牢抓住了手腕，“跑什麼？爺還能吃了你？”

蘇尋討好一笑，挽住謝子煜的胳膊嬌聲道，“哪兒能啊？兄長在外頭站了這麼久，綰綰只是不忍心兄長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