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信紙化成灰燼，謝子煜又道，“南印羽幫你也並非真心，這人情他算在了爺頭上。”

蘇尋思襯一瞬，“南印羽所圖恐怕不。”

謝子煜丟給她一個讚揚的眼神，“丫頭果然聰明，南印羽的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盛京明面上歌舞昇平，但背地裡卻是魚龍混雜亂作一團，就連聖上今日盛寵的卿如是，都是南印羽安插在南黎皇宮的眼線。”

蘇尋面上盡是詫異，“他是覬覦南黎皇位？”

“倒也未必，南黎絕不會容許一個胭脂鋪的老闆登基為皇，南印羽心裡不會連這點數都沒有，他的目標應該是西梁。”

蘇尋沒有輕蹙，“西梁？”

謝子煜眼底滿是興味，“綰綰可知盛京城最近發生了何事？”

“倒是當成八卦聽過，端貴妃的親侄子強搶民女當街殺人，聽此事還牽扯到了並肩王。”著蘇尋愣了一瞬，“此事是六皇子是設計的？可又和南印羽有何干系？”

謝子煜並未立刻作答，只是淡淡地掃了綠竹一眼，“這裡不需要你候著。”

綠竹下意識地看向蘇尋，她怎麼覺得……二少爺對姐的態度有些奇怪，可她腦子笨也不上來為什麼。

蘇尋點點頭，溫聲道，“綠竹兒今日也沒少折騰，早些回去休息吧。”

綠竹斂去心中的疑惑，“今日姐身上沾了不少血，綠竹給姐燒好洗澡水再睡。”

待綠竹走後，謝子煜眉頭輕輕一挑，“你這丫環倒是忠心耿耿。”

蘇尋點點頭，“綠竹七歲被爹孃賣到侯府，這麼多年跟綰綰相依為命，早就成了親近的家人，這丫頭跟我吃了不少苦，若她要嫁人，綰綰就給她找門好親事，要不然就將她留在身邊，跟綰綰一起享清福。”

謝子煜肆無忌憚地將她攔腰抱住，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在綰綰心裡，是綠竹兒重要，還是哥哥更重要？”

蘇尋稍稍掙扎了一下，豈料橫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箍緊，無奈只得老老實實待著，僵硬的岔開話題，“兄長還沒回答綰綰方才的問題。”

謝子煜也不逼她，只是饒有興致地揉捏蘇尋的手，“丫頭猜的很對，此事的確跟六皇子有關。並肩王溫鈞乃是端貴妃的左膀右臂，只可惜功高蓋主，他就像根刺鯁在季氏一族的喉嚨裡，不除掉季氏寢食難安。”

“並肩王下獄，數十樁罪證皆是南印羽的手筆，借司清齡之手，將這些罪證送進老皇帝的御書房，老皇帝未必不知是六皇子所謂，卻是裝聾作啞任由事態的發展下去，也順道承了南印羽的情。”

蘇尋抬眸看著她，“南印羽是六皇子麾下？”

女子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璀璨雋永的銀河，此刻卻清晰地倒映出他的面容，謝子煜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髮絲，果真聞見了杏花微雨的香氣，“只是互惠互利罷了，依南印羽的傲氣絕不會甘居人下。”

狹長的眸子裡滿是深意，“至於南印羽擁護誰，興許再過些時日丫頭便知曉了，往後的盛京可就不會這般風平浪靜了，丫頭近日鋒芒畢露，估摸著會被謝安推到人前，當那暗湧中的棋子，丫頭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