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阿餅做出來的,只放行三個人,說到底這也是第一次有第四個人來。汝三水解開封禁,讓江懷進門。
相向坐在堂前的太師椅上,汝三水給江懷滿上一杯冷茶,右手捏著杯口,在左手心裡握著轉一圈,端到江懷面前,已經冒出了熱氣。
江懷沒太在意汝三水這種把戲,他覺得孑三娘之名在外,汝三水大概有什麼神通他都不驚訝。
他只是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我來,是為了還這個。”
汝三水掃了一眼,落款江珩,是元宵節那天,他寫給他五舅的立誓字據。
“是江白澤的東西,你給我做什麼?給你那兄長去。”
照這紙上寫的,汝三水該和江珩不對盤,江懷拿來這個,難道是要和汝三水合作扳倒他哥哥?
江懷卻說:“給哥哥還是給你,不是一樣的嗎?你真以為我相信這上面的說辭?”
倒是個明眼人,不像他五舅舅那麼蠢,做事沒頭沒尾的。汝三水沒有接話,算是預設了。
江懷把胳膊放在桌上,握緊拳頭:“煩請你告訴哥哥,我要的東西,我自己搶,不要他讓給我。”
說罷起身,一句告辭就離開了。
汝三水拿起那字據,往前方一扔,在空中翩翩落下的過程中,自己化成火灰,未落地就燃盡了。
江珩走出來:“我確實很喜歡他這一點,雖然犟,犟勁使的地方倒是對。”
“要是被他那親舅舅發現了,鼻子大概要氣歪。”
江珩坐下來,端起江懷沒有動的那杯熱茶,遞送到嘴邊:“都沒什麼影響,最後成為家主的一定會是他。”
“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還是有什麼別的事情想做?”
江珩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她,放下茶:“我想做丹青手,你會覺得不務正業嗎?”
汝三水攤手聳肩:“為什麼?和光同塵,也挺好的。”
江珩垂眼笑了笑:“你也不問我來找你是做什麼的。”
汝三水嘶了一聲兒:“咋的,你想我了唄?沒事兒也能找我。”
江珩正從袖間取出一幅小畫軸,聞言頓了一頓:“你……”
汝三水:“啊,你又臉紅?咱倆到底誰是姑娘啊?”
江珩板著臉,把那畫軸放在桌子上。汝三水開啟一看,居然是一幅她的小像,模樣神色甚是英氣。
江珩承認道:“我確實是想你。”
汝三水忍不住笑了:“不過,我在你眼裡是這樣啊?”
她看著那幅小小的肖像:“其實我以前不是這個性格……白子楠那個婢女,叫妍兒那個,性子像我,不過還比我明媚些。”
江珩笑著看她:“像你?”
汝三水惱道:“我說像我就像我!我從前可柔弱了!”
江珩想了想:“是嗎……那我倒是更喜歡現在的你。”
汝三水:“哦哦哦,這是你第一次清醒著跟我說這種話!”
江珩有些窘迫,還要倔著:“是我先戀慕你,理當我多多表示的。”
又想付真心,又倔,非要說的冠冕堂皇來保全面子。
“真是兄弟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