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走進客廳,他們看見了腐臭味的來源,床上有一具男屍,被保鮮膜層層包裹,但因為氣候的原因,還是有腐臭味散發出來,保鮮膜下面還有肥碩的蛆蟲在拱動。
蘇菲扭頭一看,門縫也被貼了厚厚的膠帶,另外屋裡散了許多消毒水,所以警方几次從外面經過,卻沒有聞見這裡面有異味。
“在這!”顧凌大叫。
蘇菲和陳實立即來到客廳,看見一個穿著內一的女孩靠坐在水管上,她的脖子被一把U型鎖緊緊地扣住,這種鎖法幾乎要讓人窒息。
昏睡中的她被驚醒,陳實說:“不要怕,我們是警員!”
女孩哇的一聲哭出來,眼淚像決堤一樣湧出,責備道:“為什麼你們才來!我快要瘋掉了……嗚嗚嗚!”
蘇菲被她悽慘的樣子感染,心裡感到一陣刺痛,說:“你別動,我幫你開鎖。”
小心翼翼地開啟那把U型鎖,女孩終於被釋放,撲到蘇菲的懷中嗚咽地哭泣,蘇菲注意到她身上有許多新舊傷舊,散發出一股傷口潰爛流膿的臭味。
被囚禁在這裡三天三夜,精神一定承受了巨大的摧殘。
蘇菲脫下外套給女孩披上,然後一名警員把她抱進電梯,趕緊送往醫院去救治,陳實命人趕緊去將趙秀宣抓捕歸案。
大夥總算是鬆了口氣,顧凌看了一眼客廳裡的男屍,說:“陳叔叔,這就是趙秀宣的男性朋友?”
“大概是的,可能是他不同意替趙秀宣‘看管’這個女孩,所以就被殺害了。”
“很奇怪啊,她卻沒有殺這女孩!”
蘇菲說:“大概在她的意識中,這女孩是zero的私有物,她自己無權處置。”
“不得不說,這招燈下黑真的刁鑽歹毒!”陳實朝牆壁看去,“把鄰居殺了,把人藏在這裡,一牆之隔我們卻怎麼也沒想到!她大概是想等自己出院了再回來收拾殘局!”
“腦袋正常的人是不可能想出這招的!”蘇菲皺眉道,看見這女孩的處境,她現在對趙秀宣沒有任何同情。
隔日,蘇菲和顧凌去醫院看望那個女孩,她在醫院接受了全身檢查,身體並無大礙,主要是營養不良、炎症,以及面板上的多處潰爛和感染。
經過醫療護理,她已經好轉許多。
看見蘇菲,女孩像看見親人一樣,感激涕零地說:“謝謝,如果你們再晚來一會,可能我就要崩潰了!”
“我現在只後悔沒能早點找到你,你就是楚黎吧?”
“對!”
“你現在能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楚黎沉默了許久,說:“要怪就怪我太蠢,一個月前我來×市找工作,結果到處碰壁,有人在招聘網站上找到我,問我想不想當助理。
我說,‘我沒做過這個呀’,那個人說,‘不要緊的,主要就是排版和校對,培訓一天就行了。’她是個女孩子,說看我比較放心,我也覺得對方是女的所以會可信一些……我真是太蠢了,她根本不是什麼女人,是個女瘋子,是個女惡魔!”
楚黎悔恨地捶著被子,被蘇菲勸慰住之後,她繼續說:“我就按照她給的地址找到這地方,一進門她說要面試,給我倒了杯水,我喝了之後就不省人事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被鎖在一間什麼也沒有的房間裡面,牆上貼滿了那些好像是可以吸音的黑色牆紙,我拼命地掙扎,說‘你要幹嘛!’、‘放了我!’
“然後門開了,有隻眼睛在門縫裡看著我,對我說:‘不要掙扎了,省點力氣吧!’、‘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奴隸!’、‘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打你’……我聽出來了,說話的就是那個女瘋子,可是……”楚黎皺眉,“她故意憋著嗓子,假裝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她很奇怪,當面的時候勸我要聽‘他’的話,有一回她拿來一隻凍得硬梆梆的手給我看,說這是她的手,被‘他’切下來的,這是她表達愛的方式,我害怕極了,以為瘋女人也要切掉我的手。”
“我求她放了我吧,她假惺惺地說自己沒有辦法,只要我聽話,就可以給我開啟手銬,還能給我電腦玩,但打電話肯定不行。”
“我無法形容那段日子,每天我在那張鋼絲床上醒過來,都希望睜開眼發現是一場噩夢!為了活命我就裝作聽話的樣子,瘋女人確實給我開啟了手銬,有時候她不在家,我就拼命地在屋裡尋找能求救的東西,可她總是很謹慎,把通訊工具全部藏起來。”
“電腦也設定了密碼,窗戶是焊死的,廚房裡的刀剪也都藏私起來,只有一個地方是通向外面的,那就是廚房抽油煙機上面的管道,我想或許能利用這個送一封求救信出去!
“可我連紙筆都沒有,而且我寫了求救信,會有人看見嗎?想來想去我想到一招,我開啟冰箱,看見裡面的東西我差點吐了,全是……人手!我拿走了她的手,用她房間的眉筆在上面寫了求救的話,從抽油煙機的管道扔了出去,這東西一定會被人看見,然後報警的吧?
“我等啊等,終於有一天,外面傳來警員的聲音,我激動壞了!瘋女人突然警覺起來,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扔進房間裡面,鎖上門,我貼在門上聽,聽見警員說是來查暫住證的,我想呼救,瘋女人可能也是擔心我呼救,故意把客廳的音響開得很響,萬一我呼救警員沒聽見,卻被她聽見了,她會殺了我的!”
“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警員,就問了幾句話就走了,瘋女人立即審問我,說是不是我把警員招來的!我當時如果能再堅強一點就好了,可是被囚禁一個月,我實在太害怕她了,我就說了斷手的事情,瘋女人生氣地打我,拿帶刺的棍字戳我,我一邊掙扎一邊道歉,我感覺自己……好沒有尊嚴!”
楚黎說著,流起了眼淚,蘇菲遞過去一片紙巾。
“謝謝!”楚黎擦拭了一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