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千千結:第73章:無關風與月

樓下等著一個身材窈窕,容貌姣好的姑娘。

君無雙看了她一眼,問:“有事?”

姑娘害羞又歡喜地說:“週末了,想約你出去走走。”

“我有約了。”君無雙撂下一句話走了,氣得那姑娘直跺腳。

一週後,蕭暮雪也收到了一個沉甸甸的箱子,上面只有收貨地址,沒有寄件地址。箱子裡裝著各種讀物,一頂防風效能極好的帽子和一副可以掛在脖子上的漂亮手套。一張雪白的信籤紙上寫了四個字:禮尚往來。自那天起,她每個月都會收到一個類似的箱子:書是主菜,小玩意是甜點。只偶爾一次寄了一個超大號的醜娃娃,腦門上貼了張紙條,上書:你失散多年的姐妹。

蕭暮雪抱著醜娃娃滿床打滾。一則是因為她實在太喜歡這個禮物了,二則是她沒想到那個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人,會這麼搞笑。

傅雪峰從沒見她那樣高興過,暗自猜測送禮物的人是誰。又見她的笑容裡沒有半分曖昧,遂判定兩人之間無關風月,只是朋友。

一封封你來我往的書信沖淡了歲月的艱辛,也讓時間過得快了些。不知不覺的,就到了第二年五月。

山裡的五月和山外的二月天差不多,冷風颼颼,草木未蘇。只有極耐寒的花含了苞,等著在陽光和暖的日子裡開放。

蕭暮雪參加完b大的面試和初試,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倉央想問結果如何,見她暈車暈得快癱在地上了,只端了碗開水給她。

本來,k師大的學生是沒資格參加b大的預科生考試的。蕭暮雪瞞著楚星河寫了封信給b大的校長,希望能給自己一次機會。校長看了信,感嘆了年輕人的勇氣可嘉後,便再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學校有嚴格的招生原則,不可能因為某個人就輕易改變。

楚星河極力向副校長推薦蕭暮雪,並詳細陳述理由。他之所以找副校長而不是校長,是在副校長還只是班主任時,他就是她的得意門生。現如今,他又是她的得力助手。他很好地利用了她的信任和情誼,還有那份求才若渴的心理,給本來毫無機會的蕭暮雪爭取到了機會。

副校長開出條件:若蕭暮雪能透過初試和麵試,可參加b大的預科生招生考試;若考試透過,則七月份回校參加大學一年級的專業知識和綜合能力的測試;若考試成績能排進中文系年級前100名,可取得預科生資格,回b大就讀。

這個要求比別的預科生至少高了三個等級。楚星河不解。副校長說,若她只是一般預科生的水平,我要怎麼去說服校長?楚星河深以為是,不再多說,只每週帶更多的資料和書給蕭暮雪。

有時候,學習得太晚了,蕭暮雪握著筆就睡了,醒來時見自己穿戴整齊躺在床上,懊惱自己又留宿賓館。後來,這樣的事時有發生,她也就懶得計較了。累了倒頭就睡,再也不吵著鬧著要回去了。

楚星河很滿意她態度的變化,謹慎地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從無半點逾越。

半個月後,傳來喜訊。蕭暮雪第一時間將訊息告訴了張宇涵。張宇涵並不高興,用一貫四平八穩的聲音說:得意個啥,還只是透過了初試和麵試而已。還不快去看書!要是考不上,就滾回來當補習生。

蕭暮雪捂嘴偷笑:明明就是很高興,還要繃著臉裝冷淡,嘖!

傅雪峰心疼她沒日沒夜的看書,奈何自己又幫不上忙,只能不再添亂。

天氣日漸暖和,山花次第開了。大概是冬天太長,雪化得太慢,等得太久的緣故,這裡的花和山外的花比起來,有種凌厲而耐人尋味的美。

每個挑燈夜讀的晚上,窗外的河水總是不肯安生,奔騰

不息,勇往直前,宛如衝鋒路上的戰歌。夜色下,黛青色的遠山巍峨得遙遠,細看又像是鑲嵌在窗欞裡觸手可及的畫。月光總是那麼清澈,那麼透亮,彷彿一面明晃晃的鏡子,要照到人的內心深處。天很藍,很遠。明明是漫天繁星,能看清的卻寥寥可數。那些亮閃閃的星星,閃爍著淡淡的柔柔的光,像螢火蟲明明滅滅的燈籠。

若沒有水流聲,待車馬入庫,人畜安眠,這裡的夜是非常寧靜的,靜得能聽見斷斷續續的翻書聲和雪化的聲音。

夜,已經很深了。蕭暮雪忙著圈圈點點,翻資料記筆記,完全沒有要睡覺的意思。“雪峰,你該睡覺了。”

“不。等你。”

“乖,聽話!總陪著我熬夜,你都瘦了。”

傅雪峰剝了顆糖說:“睡了。”

蕭暮雪隨手把糖放進嘴裡:“你去睡,看完這些我也就睡了。”沒看幾頁,陣陣倦意向她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握筆伏案,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省。

一聲悠長的、像鳥叫、似鶴鳴的聲音穿過五月涼颼颼的夜風傳來,落入失眠的人的耳朵裡,格外神秘幽怖。

傅雪峰眉梢輕挑,表情變化難測。他將蕭暮雪抱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悄無聲息地下樓去了。

街上沒有燈光,沒有人跡,沒有蟲鳴,只有月光清幽,濤聲如雷。

出了門,直行左拐便是后街,那裡有大片大片的野生花椒樹。這個季節,椒樹的花剛開不久,特有的香氣飄得整條街都是。深綠色的葉片在月光下密密層層的鋪開,鋪成深墨色的海洋。黃中泛綠的小花擠擠挨挨地擠滿了枝頭,像一簇簇翻騰嬉鬧的小黃魚。

莫清陽等在樹下。他剃了鬍鬚,換了乾淨衣服,清爽得像個修士:“大小姐讓屬下帶兩句話給您。一,端木家掌門人的位子永遠是您的;二,一年為期。”

傅雪峰揪了把花椒葉放於鼻端:“大姐還是這麼霸道。若我不依呢?”

“依著大小姐的性子,恐怕……”

“她敢。”傅雪峰扔掉花椒葉,本來就沒溫度的雙眸愈發寒氣森森,“別的事我都可以順著她,唯獨這件事。她敢對暮雪出手,就別怪我不顧念姐弟情義。”

“您先別動氣。大小姐最疼您,她應該不會不顧您的感受。”

“我的事不許她插手。若她心疼我,就別傷害暮雪。家裡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