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蕭暮雪和姚夢芽盡釋前嫌,從同學到朋友,從朋友到閨蜜,直到後來曲終人散;
從這天起,楚星河愈發明白自己的心事,開始不露痕跡地將蕭暮雪納入自己的保護圈,如同保護即將盛開的花朵,遠離風吹雨打;
從這天起,葉寒川立下誓言:此生此世,絕不讓她再為自己冒險。可後來才發現,人的誓言經不起現世的考驗。
後來,方宇墨問蕭暮雪,你完全可以不管的。從班長那裡搜出來了,也可以說是羅俊智的,班長最多被警告,估計連處分都不會有。說到底,你是在幫羅俊智。為什麼?
蕭暮雪說,羅俊智是混蛋,可他並不是壞得無可救藥。我幫他,是想給他回頭的機會。如果他還是不知悔改,遲早自食惡果。
方宇墨說,我的夢想是當警察,抓盡天下壞蛋。可像羅俊智這樣的人,到底該不該抓,有時我也很迷茫。
蕭暮雪說,如果你是警察,定會恪守職責,正直公正。你絕不會因為他本性尚好,就原諒他犯下的錯。
兩人本是閒聊,不想一語成讖。
十多年後,方宇墨如願以償,成為出色的刑警,守一方安寧。羅俊智因搶劫殺人,被他親手擒獲,送上了審判席。
在押往法場的囚車上,許多往事在羅俊智腦海裡閃現。其中,蕭暮雪的臉清晰如初。那個罵過自己,打過自己的女孩子,如果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怎樣的表情?他忽然後悔起來:這一生,真是白來這人世了!他哭了,眼淚滴落在手銬上,卻洗不去往日的罪惡,安慰枉死的靈魂。
人這一輩子,誰也看不清生前身後事,誰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如果我們早早地看清,是不是就能避免悲劇發生?
可是,上帝刪除了我們預知未來的能力,任由我們在紅塵中磕磕絆絆,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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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好。蕭暮雪慢悠悠地吃完早餐,準備整理晾好的床鋪。
姚慕白將她拉開:“我在的時候你不用操心這些,只管玩就行。”
蕭暮雪也不爭,找出運動鞋穿上。姚慕白幫她繫好鞋帶,搬了張凳子到院子裡:“你頭髮太長了,怎麼也不去剪?過來我給你修修。”
蕭暮雪磕了磕鞋尖:“從小到大,我的頭髮都是你在剪,我不習慣別人。”
“那以後要是我幾年不回來,你還不剪頭髮了?”
“嗯。讓它們自然生長,把我長成樹的模樣,站在村口等你回家。”
“等我回家很好,但還是要保持現在的樣子。”姚慕白仔細修剪髮梢,一根也不落下,“要不我給你剪短些?”
“隨你。”飄來竹葉的清香,蕭暮雪聞得心情舒暢。“你真不去看運動會?你就一點不想重溫高中生活?機會難得,別錯過了。”
“不去。我要去買點新鮮蔬菜回來給你做飯。”
“你已經變成廚娘了。”
“是,你的專屬廚娘。想吃什麼?”
“只要是你做的,什麼都好。”
“那我就看著買了。”姚慕白把頭髮編成兩條長長的辮子,又將辮子折了幾折,用橡皮圈綁好。他來回撥整高度,直到兩邊一致了才罷手。“玩去吧。”
蕭暮雪將雛菊插上鬢角,留下百靈鳥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在身後:“等我回來!”
剛跨進校門,迎面遇上了姚夢芽:“大姐,你真穩得住!比賽都開始老半天了你才來。”偷窺事件後,她去找蕭暮雪道謝,兩人聊了很久,越聊越投緣,越聊話越多。等到聊天結束,兩人再無隔閡,猶如知己。
年少的好處之一,就是可以依著自己的性情和好惡,與人為敵,或與人為友。
“今天沒我啥事,就多睡了會。你怎麼不去準備?等下不是有田徑專案嗎?”
“放心,我有把握,絕不會拖班級的後腿。”
“不愧是咱們的田徑女王。這氣勢,絕了!”
“就知道擠兌我。楚老師上場前到處找你,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那你不早說。快點走,別耽誤了。”
看臺上擠滿了人,擠不進去的就隨便找個地方落腳,只要能看比賽就行。蕭暮雪費了好大勁才擠到前面,扭頭卻不見了姚夢芽。
PS:在我們漫長的人生旅途中,總有那麼些人,陪著我們長大,伴我們渡過一生。但更多的人走著走著就走散了……姚夢芽和蕭暮雪又會是哪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