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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結:第六卷 千千結:第38章:含淚的初吻

只一碗麵的功夫,街上已燈火明亮。很多人家的門前還燃起了紅燈籠,搖曳的燭火照出紅彤彤的光影,喜慶而溫暖。青石板的路上已有積水,腳步稍重就會濺起水花。

桃花林在後街的最後面,是座荒廢了的桃園。剛改革開放的那陣,一個溫州老闆承包下整座山,種上了桃樹。原本是想趁著東風大賺一筆,沒想到資金鍊出了問題,只能捲鋪蓋走人。歲歲年年,年年歲歲,不見主人回返,徒留這滿山無人問津的桃樹,在每年桃花盛開時引來無數讚美。

雨水順著臉頰流進衣服裡,冰涼冰涼的。蕭暮雪甩了甩頭,甩去不斷流入眼睛的水滴。桃花林已近在眼前,卻沒有人在。她放下心來:想來是楚老師摁住了寒川,要不然,以他那臭脾氣,早就跟人動手了。

藉著后街透過來的燈光,依稀可見桃園的大致模樣:褪去了春天的明媚,桃樹只剩少許褐色的葉片懸掛在枝頭,任風吹雨淋。野草叢生的地上,堆積著厚厚的落葉,踩上去幾乎沒有聲響。

側耳傾聽,沙沙的雨聲中似乎夾雜著人聲。蕭暮雪的心又懸了起來,已放慢的腳步重新加快,筆直向前。

桃林的盡頭,葉寒川和楚星河被七八個男子團團圍住,已動上了手。

來不及細想,蕭暮雪衝了過去。她的出現讓所有人意外。離她最近的男子拽住她,吼道:“哪裡來的瘋丫頭?沒看見我們在打架?橫衝直撞的,找死啊?”

蕭暮雪甩開手說:“我是來找他們的。”

楚星河忙說:“她跟這事無關,別為難她。”

“你也跟這事無關,不也摻和進來了?”一個戴著眼罩,只有一隻眼睛的男子說,“我說丫頭,識相的你就趕緊走,我不為難你。要是你不知好歹,那可就別怪我不講道義了。”他玩著打人的木棍,有意無意地將它伸到蕭暮雪面前。

葉寒川急了:“別碰她!暮雪你快走,別管我們!”

“道義?你還知道道義?”蕭暮雪冷聲說,“這麼多人圍攻兩個手無寸鐵的人,這是哪門子道義?”

“喲,還挺能說。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蹚這趟渾水了?說說,你們是啥關係。”

“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我告訴你了,你會放了他們?”

“興許。興許我一高興,還真的就放了他們。”

“那我還是別說了,免得你聽了更生氣。”

“伶牙俐齒!信不信我把你的牙齒全敲光?”

“你不會的。你們在道上混的,也是要講規矩的。我一沒得罪你,二沒欠你的錢,你沒理由那麼對我。”

獨眼男用木棍戳了戳旁邊一個男子的肩膀:“瞅瞅,這丫頭比你還懂行!不錯,我是沒理由那樣對你。可要是你攪進了他的事,那我就有理由了。”

“你們的事我不想摻和。我只問一句:要怎樣你才肯放人?”

“讓他跪下來向我道歉。”獨眼男指著葉寒川說,“那我就既往不咎。”

“你做夢!”葉寒川恨恨地說,“我死也不會下跪的!”

獨眼男聳聳肩說:“你看,我給他機會了,是他不要。”

蕭暮雪抓了把泥土,三兩下捏成球,朝葉寒川砸去,正中他的腦門:“閉嘴!”

一個男子叫道:“我的娘啊!沒看出來,還是條小辣椒!”

“咱這方水土養育出來的姑娘,有幾個是軟麵糰?”

“就是這樣才帶勁!”

“我喜歡!”

這一鬧,氣氛就緩和了些。就連獨眼男的獨眼,也沒那麼嚇人了。

蕭暮雪搓掉手上的泥巴說:“古語云:男兒膝下有黃金。這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沒聽說要跪一個毫無干係的陌生人。倘若是你做錯了事,別人要你下跪,你也不會答應的。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要是個爺們,就換一個我們能做到的。”

“你們?你的意思是把你也算在內了?”

“當然。自我出現的那刻起,我就沒打算置身事外。說吧,說你的條件。”

“這事你管不了,你還是置身事外的好。你現在走,我絕不為難你。可這小子不能走,得留下來任我處置。”

“你要怎麼處置他?斷手斷腳,還是大卸八塊?”

“那倒不至於。不過,怎麼著也得讓他長點記性,好讓他知道,這世上的很多事並不是他說了算。我說小姑娘,你這麼護著他,是他女朋友?他這種人只會惹是生非,你要是喜歡他,那可就倒八輩子血黴了。”

“喜不喜歡都與你無關。”蕭暮雪冷冷地說,“你到底想怎樣?能不能給個痛快話!別磨磨唧唧地沒個爺們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