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冶眼睛一亮,意氣風發。
他大手一撈,女人就像羽毛一般來到背上,在眾人的嬉鬧聲和迎親儀仗隊的嗩吶聲中,跨過火盆,接收著眾人的祝福,秋冶覺得,這一刻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了。至少在這麼一刻,他們的心是如此的接近,都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聲,是為他而跳的聲音。
進行拜天地時,不知是夏亭幻覺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好像見到老熟人了。
秋冶曾說過京城不大,那麼,她要找的人是不是也能輕而易舉找到?
不過她用什麼理由和對方見面呢?透過他和以前的人接觸?藕斷絲連不太好。
“夫妻對拜——”
一晃神的功夫,就來到最高潮的環節了,夏亭趕緊轉身行禮,讓人看出端倪不太好。
夏亭全程被紅頭蓋擋住了視線,光從聲音上判斷,今天來的人就不少。果然是“鬧”大啊。
“禮成!送入洞房——”
媒婆的話一喊完,眾賓客們歡呼的聲音就傳來了,還有小兒好奇地問大人的聲音,被這麼一鬧,夏亭就算不在狀態也硬生生來了狀態了。幸好,還沒到鬧洞房的時候。
秋冶送了她回房之後,就又要出去宴賓,交杯酒啥的他們兩人清楚,也就沒做這個過場。
夏亭擔心他喝太醉,連忙提醒道:“待會兒鬧洞房的都是些什麼人?讓他們別鬧太過啦。還有還有,你快些回來,我餓了……”雖然在司家吃了些東西,但半天這樣消耗下來,也啥都沒有了。
“你可以現在吃點東西先,那兒的都可以吃。酒別碰。待會兒我會阻止下他們的,但有些人是皇帝派來的,只能見招拆招,你別太擔心。”一般來講,新房裡的酒都帶點助興的東西,秋冶特地提醒了。不過人嘛,他還真控制不了,但是,他們重要的是監督和觀察,大抵不會親自上手。
夏亭連忙點頭,放下心頭大石,“那就好。你也快些回來吧。”今天一整天,他估計比自己更累。
秋冶感受到她的關心,笑容咧得大大的,今天一整天,他都笑容滿面,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好!我有分寸的。”耽擱時間太久了,會被說閒話,秋冶趕緊走了出去。
而在新人送入洞房之後,大廳內的人也各自抱團開始了各自的談話,有的自是應和今天的主題,談論新郎新娘,有的,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藉著場所談論其他問題。
而在大廳的一個角落,站著一個身著藏青色長袍的男人,氣質儒雅隨和,但又不苟言笑。明明是如此熱鬧的場所,他卻能開闢出一方安靜的天地,乍一留意,少許的不融合,卻少有人能注意到。
“侯爺,您和左丞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在他背後突然來了個小廝,小聲提醒道。
被稱作侯爺的儒雅男子搖了搖手中的酒,輕描淡寫道:“推了吧。就讓他好好享受小王爺今晚的喜酒。”都是在同一場內,卻要透過小廝傳話。主要是因為這侯爺看起來儒雅,性格卻是有些怪癖的。
被拒絕的左丞思索了一番他的話,為官多年,意識到這喜酒有點意思,不免多了分注意。
這侯爺嘛,若不是皇帝的親信,他也不至於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性格孤傲,明明做著骯髒的事情卻依舊清高,不屑與他們為伍的模樣。若哪天失了寵信,只怕是牆倒眾人推吶。
這侯門,怕也是後繼無人。原本以為會敗落下去,竟在半年前被這個初出茅廬的私生子給救回來了。
命數啊。
左丞面上左右逢源,內心裡卻還想著這小侯爺的事情。有些事情只敢在心裡吐槽,不敢在明面上說。
儘管秋冶記著夏亭的話不喝太多,但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有人擋酒,但來來去去一輪下來也已經滿肚子酒水了。他平日裡酒量算好的,臉上也不免添上了紅暈,和喜服交相輝映,倒越發映襯得那股開心勁兒。
“小侯爺,要不咱們上去敬酒,沾沾喜氣啊?”身份在那,就算他再低調,也總會有人相約。
男子緩緩搖頭拒絕:“這樣的喜氣多沾點。”
皇帝的侄兒大婚,當然少不了祝賀的了。當一旨下來的時候,全場跪了下去,而看慣官場形勢的人心裡立刻有數了。秋冶醉眼朦朧,心裡卻清明得很。這皇帝,是要捧殺他們啊。看來,不得不走到那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