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傷不死,好在紅棠還有這樣的覺悟。
雙手好痛好痛,仙法實在得罪魔,紅棠雙腕要使不上力了,至此已是極限。
靈風府,三個大字赫然於上。
他能救我?
“你能救魔嗎?靈風君。”紅棠走進庭院,抓住一方白色的衣袍,重重地癱倒了上去。
薛道平眉間緊鎖,手裡擰著毛巾擦拭紅棠手腕的血跡,可惜仙法和魔法到底相沖,用了極烈的靈氣的後果就是血脈噴湧,薛道平只好將靈氣運在指尖慢些隨紅棠傷口處輸入。
“你是在哪發現她的?”薛道平問月冷。
“她突然就闖進來了,彼時我在練劍,突然一大個血淋淋的女人撲到我身上。”月冷道,“她問,你能救魔嗎,靈風君。”
“不過她可是壞人啊,如此好的機會,不如就將她綁了去給天帝吧,這樣又省了許多戰事,不是嗎?”月冷道,“師父也別唸那舊情,她如今已大不如舊了。”
“……”薛道平沉默好一會,手上卻不停,又啟口道:“莫要再說了,這事聽我的,萬不可上報天帝。”
薛道平在院內設了結界,紅棠此時虛弱,魔氣已消了大半,不至於被追至此。
“靈鳳君!可還沒睡?”院外傳來男聲,較虛遠,看來還是在門外傳音入耳的。
“何事呢?”薛道平問道。
“今夜有魔物潛入天庭,欲對天帝行刺,不慎被掙脫,如今正追捕呢,還請靈鳳君到院外敘。”那傳音的天將又道。
門被從裡面推開,月冷和薛道平走出來,向天將行了個禮。
“靈風君這可有看見可疑人等?”天將說著,向院內瞄去,可這也看不見什麼,只見一堵雕刻有女媧補天的影壁。
月冷心下緊張,向薛道平瞥去。
“不好意思,從未見過。”薛道平回道。
天將假意不好意思,又說:“可否允許我等進屋搜查一番?是天帝的命令,所有府宅都要一一排查。”
“請便。”薛道平向左挪一步,讓出位子來,右手向門內,做了個“請”的手勢。
“哼哼,靈風君還是照常的坦蕩。”天將行了個禮,招手領軍入內。
月冷緊張得直咬嘴唇,兩隻手在裙兜下絞著,彆扭得看著方才剛撒過謊的靈風君。
薛道平向後退一步輕按住她絞得亂七八糟的雙手,用輕的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只要你不說,就沒事。”
月冷只好輕輕做深呼吸,向薛道平點點頭。
目光轉移到薛道平腰間那個粉色絹面的荷包上。
那個荷包裡面……竟然能裝下這麼一大個人!
師父可真了不得。
看著最後一個天兵消失在影壁後,“可得搜清楚了,這麼個不乾淨的魔物要藏我府宅裡我可也怕得慌!”薛道平向院內喚道。
“必定嚴查!”天將應道。
薛道平抱住胸,扭頭向月冷道:“我們也進去看看。”
又下雪了,一片片細碎的雪落在薛道平烏漆嘛黑的髮髻和鬍子上,他輕咳兩聲,雪又被抖落沒了。
這情種啊,紮根了。
薛道平無意識撫上腰間別著的繡著棠花的豔麗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