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煩。”
郝健仁一臉詫異地看著他走出去,指著他問道:“他這是怎麼了?吃炸藥了?”
我搖搖頭,攤手,表示不知道。
整理得差不多過後,那些學長學姐就陸陸續續地走進來,推推桌子,推推椅子,又坐在座位上調整前後位置,平日裡隨意的人,在此刻都無比地細緻入微。
明年,我們也會是這個樣子的吧........我待在窗外,貼著一層玻璃,看他們緊張而又興奮地熟悉考場。
“咦,譚離歌。”沐熙從我背後拍拍我。
“呃,沐熙學長。”
“我們也算是熟悉了吧,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了。”沐熙和善地一笑,揚了揚手中的考場號,像是炫耀一般地對我說,“你看,我正好分到了你的座位上.........”
“ 哦?是這樣嗎?那您放心吧,我的桌椅都是新的,不會搖,也沒有別的問題。”我敷衍地答應了一句。
沐熙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進教室熟悉考場去了。
在他們進去的這段時間,我們就只能呆在走廊上,等著班主任來佈置任務,準備放學。
我倚靠在窗子邊,靜靜地看那些或來來往往,或靠著欄杆閒聊的人。我經常喜歡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裡去觀察每一個人。
每個班裡,總有一大票總是駐紮於走廊上的男生,或戴著耳機透著憂傷,或梳著怪異的髮型嬉笑玩鬧,但張槐序從不是這群人中的任何一個。他的長相在男生裡並不是最出眾的一個,他只會靜靜地看著遠方的霧起山巒,目光中流露出沉甸甸的歲月靜好的感覺。
嗯,彷彿一個看破紅塵的人一樣。
“你在看什麼呢?”我走到他身邊,問道。
“觀察丁達爾效應。”
“什麼什麼效應?”
“丁達爾效應。當一束光線透過膠體,從垂直入射光方向可以觀察到膠體裡出現的一條光亮的“通路”,這種現象叫丁達爾現象,也叫丁達爾效應。”
又是這種非常官方的解釋。
我無奈地長嘆一口氣:“我說你們理科生的腦子裡,是不是人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這麼好看的景色,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更可愛的表達方法嗎?”
“更可愛?這是科學,講求的是理性,哪有什麼可不可愛。”
“你看那邊的山川,雲霧繚繞的,空氣溼溼重重,還有彩虹的霓光。一夕輕雷落萬絲,霽光浮瓦碧參差.........”
好吧,我不該和理科生說這些的。
他噗嗤一笑,重新抬眼望著遠方的山巒。
“你這麼一說,的確挺漂亮的.........”
“譚離歌,怎麼跟你一起的時間越久,我反倒越來越不認識你了。”他說。
“你不也一樣嗎?科學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