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對師傅十幾年的江湖生涯而言都是極為驚險的一次經歷,待把一切安置妥當後,師傅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有時間看我!
“你這小子倒是命大,看樣子日後定能成為個翻天覆地的人物!”說著師傅用手摸了摸我的頭髮!
師傅把我從破草堆中抱了起來!慢慢的將我放在了火堆面前,這讓我感覺暖和了不少!
師傅用刀將老猞猁的後腿割了下來,這塊肉沒被飛刀碰到,還是乾淨的,褪去皮毛之後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這猞猁肉在下也是第一次嘗試,還不知口感如何,這後腿沒有粘上毒,可以一用!”師傅拿起幾塊破瓦就將這猞猁腿支著烤了起來!
趁著這工夫,師傅將遍地的貓屍也清理了一下,這一地鮮紅,有這老猞猁的也有這幾十只野貓的!整個破廟就彷彿這人間煉獄一般可怕!這些早已凍得結實的獸血也不知道要何時才能融化!除了我和師傅,也沒有人會知道這破廟今夜發生的一切!
我看著這些朝夕相處的夥伴很是傷感,我很想像只野貓一樣爬到它們的身邊用舌頭舔著它們的皮毛,可是今天晚上我已經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過了不多時間,猞猁肉的外層已經烤熟了,師傅先從懷間拿出個小布袋,從裡面取出一粒小小的丹藥然後用刀子割下來一小塊腿肉放到了嘴裡,等了一會兒,確認無事後,師傅割下來一大塊腿肉放到了我的面前!示意讓我趕快吃肉!
我猶豫了一下,師傅就割下來一小塊放到了我的嘴邊,從下就吃生食的我從未吃過烤肉,第一次聞到這烤肉的味道,我也是很迷茫,沒想太多,一口就吞下了,差點兒沒咬到師傅的手指,師傅笑了笑,在這火光的照耀下是一臉的幸福!
這可能是我出生以來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了,我就這麼趴在地上用嘴不停啃著這塊烤肉,師傅見狀也沒有管我!
“八面飛猿”手上的功夫也是在江湖上能拿得出手的,只見這飛刀在猞猁腿上抖了幾個刀花出來,立馬就切下了十幾塊烤肉來,師傅也是餓壞了,二話沒說就開始往嘴裡塞肉,我們二人誰都沒有發出聲響,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吃著,這幾塊肉吃下去,我和師傅的精神好多了,四周的野貓也聞到了這肉香,衝著我不停的叫喚著!
我望了望師傅,又望了望貓群,師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般,用刀子割下來半塊大腿,上下翻飛,割了幾十塊大小不一的烤肉,然後向著貓群扔去!
群貓見狀,一個個的都和不要命了一般,互相搶著這幾十塊烤肉,整個破廟一時間貓聲四起!
師傅也恢復了些力氣,雖說身上還是有些發酸,但也不管那麼多了!起身用刀子將這老猞猁的皮毛褪了下來,師傅是唐門高手,刀工一流,一把飛刀被他用的出神入化!雖說這老猞猁的皮子被野貓抓壞了不少,但是師傅還是很完整的將它剝了下來,一躍而上,將這猞猁皮在屋頂的雪面上滾了幾圈,這皮子上殘留的血液馬上就結成了冰碴,師傅用了手上的寸勁,這皮子上的血漬幾下便被抖個乾淨!
師傅用刀子將這猞猁皮一分為二,一塊放在了我的身下,一塊放在了自己的身下,這老猞猁的皮子在這寒冬之中格外的溫暖,足以抵擋地下返上來的寒氣了。
可能是真的累了,師傅剛一躺下就睡了過去,我也很累,就學著師傅一般在火堆旁佝僂起身子睡了過去,不一會兒,我就感覺到有幾隻野貓來到了我的身邊和我一起休息!我也沒有搭理它們,就這樣慢慢的破廟裡的所有野貓都睡了過去!
天已經是正午時分了,耳邊的風嘯聲小了很多,這說明白毛風已經過去了大半,雖說外面天空還是陰沉著個臉,但是比起昨晚來說,已經是上天賦予的最大的恩賜了!
關外的雪,窮人的血,這一場白毛風颳下來,這裡不知又有多少悲歡離合將要上演了,這個世道從來都是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就算是這樣凜冽的白毛風,大戶人家的屋子火盆還是生的旺旺的,和平時稍微不同的只是炭盆裡的木炭多了些罷了!城邊的很多老房屋都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風雪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今天天氣剛好些,就見這些人家,穿著單薄的衣衫小心翼翼的爬上房頂拿著幾把野草到處堵窟窿,關外的冬天,摔上一跤可不是什麼幸事兒,很多貧苦人家的老人冬天是不敢上街的,天冷路滑,若是碰到大戶人家騎馬行車,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摔個大跟頭,很多年邁的老人就這樣把腿腳摔斷了,這數九寒天的關外若是進山採藥無異與尋死無二,這個時代的悲哀都被這些窮苦人家所承擔了!
“八面飛猿”很早就睡醒了,功夫修煉到他這個境界,休息的方式早已不同於常人,昨夜體力消耗甚重,“八面飛猿”這一夜暗自修習起唐門獨創的運氣功法,今早起來,整個人的身體狀態已經恢復了大半,昨夜這不停的與風雪競速,今早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輕功身法已是更上一個臺階了!
師傅縱身一跳自廟頂抓下來已大塊積雪,這關外的積雪純潔無瑕,師傅口渴,就這麼幹吃了幾塊積雪,大叫“痛快,痛快啊!”師傅自小在關內長大,從來都是喝泉水,井水,若不是隨身攜帶的葫蘆被風吹走,他也不會幹吃這積雪解渴,體內的熱毒讓他對這積雪散發的寒氣視若無物,關外的雪很乾淨,雪水無垠,乃是上好的飲品,更是清神醒腦的佳物!
師傅見風小了些,便出門尋找了些野物枯枝運回破廟,這關外的野物今日甚多,幾天的白毛風過去,這些老林子裡的野物都餓壞了,一時間 這山林之中隨處可見各種野物的身影,潔白的雪地上佈滿了各種野物的足跡,師傅用飛刀射殺了幾隻野雞野兔拿回了破廟!
我看見師傅拿回來的野雞野兔,感到特別的開心, 趕忙爬起身來用嘴叼起來一隻,師傅見狀制止了我的行為,他將幾隻老山雞丟給了旁邊的野貓群,十幾只野貓一時間撒起了歡!
互相爭搶著這老山雞的屍首。
師傅拿回來幾個大木墩,只見他抽出了綁腿間暗藏的匕首,這匕首渾身烏黑,樸實無華,若是在夜裡很難注意到,刀身無光,也不知是什麼材質鍛造的。
這烏黑的匕首甚是鋒利,插入這上百年輪的老木墩來好像切入了豆腐一般如若無物!
此刻的師傅彷彿一個技藝精湛的雕刻師一般,只見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刀身,匕首就這樣在老木墩頂面上飛舞起來,動作一氣呵成,不消片刻,師傅便將這老木墩的中央挖出來一個半圓的空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