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阿嫲將靈芝水煮好了,這煮過靈芝的水看起來有些土黃色,有點渾濁的感覺。
阿嫲盛了一碗藥,然後吹涼了放在塔哈爾的身邊,她小心翼翼的用雙手饞起躺在猞猁皮毯上的塔哈爾。
可是塔哈爾真是太重了一些,阿嫲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吃下東西,一時間竟然有點兒使不上力氣,我看阿嫲有些吃力的樣子,趕忙爬到她的身旁,幫她扶起了塔哈爾。
“好孩子,真是多虧你了!”阿嫲對我說道。
大虎在屋子裡面汪汪直叫,它不清楚這個整天和它在一起嬉鬧的胖小子今天怎麼這麼消停,一動不動的,還真有些讓它不習慣。
我用身子撐住塔哈爾,他就這樣靠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身上還是一股尿騷氣,這個傢伙早上被嚇的尿了一褲子,現在還穿著那條尿溼的褲子,身上都是汗,整個人油膩膩的,還有一股子怪味。
阿嫲細心的將半碗靈芝水喂到了他的口中,只見他不停地咳嗽起來,看樣子是沒有嚥下去,嗆住了。
好歹是動了一下要是一動不動,阿嫲可就真被塔哈爾給嚇到了。
塔哈爾可能是這半天時間流了太多的汗,現在有些口渴,剩下的半碗靈芝水喂得很順利,塔哈爾都喝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塔哈爾的情況有了一些好轉,原本流汗流的有些蒼白的胖臉蛋已經變得有些紅潤,這靈芝的作用可能就是讓人的氣血流通更快一些。
他的身子也好了一些,現在不像剛才那樣不停打擺子了,只是偶爾還是會抽搐幾下。
阿嫲一直陪在塔哈爾的身邊不曾離開。
屋子裡有些凌亂,博力大伯將家裡一些要帶走的東西都收拾到了一起,放眼望去,大多是些獸皮還有兩把獵刀,一些鹿角,這是些獵戶家裡常見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工夫,師傅和博力大伯進了屋子裡,他們兩個到附近砍了一些樹枝回來,博力大伯和師傅商量著要扎兩個木爬犁將這些東西裝好,在雪地上拖著走一段日子,等找到了城鎮後想辦法拿熊膽換些銀兩,買輛馬車裝上這些家當。
師傅來到塔哈爾的身邊,用手背拍了拍他的額頭,發現額頭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冰涼了,又用手指翻了翻塔哈爾的眼皮,然後摸了摸他的脖子,直起了腰。
“這孩子算是緩過來了!氣血流暢了不少,看樣子再睡上幾個時辰就能醒過來了。”師傅思慮了一會兒對阿嫲說道。
“兄弟,這次多虧有你在這,要不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阿嫲說道。
“大嫂,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塔哈爾也是我大侄子嘛!”師傅說出這些話就是為了讓阿嫲安心。
院子裡亂七八糟的,昨天晚上支在院子裡的四口大鍋有兩口已經不見了蹤影,整個院子裡有不少被惡狼咬碎的骨頭埋在雪下,師傅和博力大伯現在也沒心思清理這些東西。
師傅抽出了他身上最為鋒利的烏黑匕首,只見他拿著這把匕首抽出一根手臂粗細的松枝後便開始修理了起來,這村子裡沒有木匠,大家平時使用的那些工具都靠自己製作,所以師傅就負責修整木頭,然後博力大伯就將師傅修整過的那些木頭用獸皮編好的繩子紮在一起,他們兩個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紮好了兩支巨大的木爬犁。
然後師傅又挑了不少的細木枝抱進了屋子裡,他講這些細長的木枝放進鍋裡煮了起來,一會兒功夫,這些細長的木枝就軟和了下來。
師傅脫下了身上的皮襖,穿著一身單衣開始用匕首削起了這些變軟的木枝,師傅手上功夫很好,畢竟飛刀是他在江湖之上揚名立萬的成名絕技嘛!很快地上就擺滿了長短粗細一致的樹枝。
師傅用這些煮軟的樹枝開始編起了木筐來,他的動作很是熟練,一會兒工夫,地上散落的木枝越來越少,師傅手中的木筐也開始逐漸成型。
阿嫲趁著這個工夫從地窖裡拿出了一些野菜,大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飯了,經歷過那場血腥的屠殺後,屋子裡的幾個人一時間都對肉塊開始反感起來。
我就在師傅的身旁,安靜的趴在地上看著師傅不停飛舞的雙手。
到了傍晚,日頭落下了山頭,關外這個季節的白晝時間都比較短。還好師傅早早的就編好了兩隻大木筐。
博力大伯用獵刀割了幾張獸皮,用這些結實的獸皮編了不少的獸皮繩子,這些繩子很結實。然後師傅將繩子綁在了木筐上,就這樣做了兩個很大的揹簍。
做完這些,大家吃了一點野菜填了填肚子,就算是吃了個晚飯。
屋子裡還剩下一些沒有下鍋煮過的肉塊,阿嫲又燒了一大鍋水把這些肉塊煮熟,用作路上的乾糧食用。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阿嫲起來看了看塔哈爾,他的臉色好多了,我也醒瞭然後我試著用手推了推他全是肥肉的小肚子,這個傢伙把左手抬了起來打了我一下,然後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阿嫲!”塔哈爾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阿嫲,這個小胖子一下子哭了出來,眼裡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出來。
“塔哈爾!我的好孩子,你總算是醒了過來,騰格里,感謝你的恩賜。我的孩子,你不要哭了,好嗎!”阿嫲用手擦了擦塔哈爾眼角的淚水,然後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身子,把頭埋在塔哈爾的肩膀上大聲哭泣起來。
一大清早的,屋子裡的幾個人都被阿嫲的哭聲驚醒,博力大伯看著塔哈爾醒了過來,爽朗的大笑了起來。師傅也只好陪著他一起犯傻。
不知怎的,我的眼圈突然有些溼潤起來,我很少會哭,不管是身上被樹枝劃傷還是從哪裡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腳腕,我都不會哭,可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吧!
可是我現在看著阿嫲靠在在塔哈爾的肩膀上不停的哭泣,我竟然也有些想哭,以前和野貓在一起生活的時候我從不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我畢竟是個人類,長得就不像只野貓,可是阿嫲他和我長得很像,我們是一樣的,我看著她傷心,我也很傷心。這個時候我算是真正的有了人性。
這麼折騰一下,我們也沒了繼續睡下去的興致,塔哈爾嚷嚷著自己又餓又渴的,阿嫲只好給他拿了一些肉塊還有野菜讓他吃,這傢伙這才安靜下來。
看著塔哈爾恢復了過來,我很高興,大虎在門外聽到了塔哈爾的聲音後,一個勁兒的在門外叫喚著,阿嫲只好將屋門開啟,讓大虎跑進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