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哈爾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吃了很多肉塊,然後他起身走了幾步,看樣子沒有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大虎看著塔哈爾又站了起來,興奮的在塔哈爾的身邊跳來跳去,然後用腦袋一個勁的蹭著塔哈爾肉嘟嘟的胖臉蛋。當然我也感到很開心。
我們起身收拾了一下屋子裡的東西,阿嫲一個人走出了屋子,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村子了,阿嫲總要和鄰居們告個別。
她來到了神婆家,神婆還沒有睡醒,阿嫲敲了敲門,又在門外喊了兩嗓子,神婆被屋子外面的喊聲叫醒,開啟房門看到了阿嫲站在門外,一大清早的,天氣十分的寒冷,阿嫲的臉被凍得通紅,神婆招呼阿嫲走進了屋子暖和暖和。
神婆的家很破舊,這件屋子已經搭建了很多年了,曾經她和丈夫兩個人共同在這裡生活,那些日子一直都在神婆的記憶深處不曾忘記,神婆這麼多年了一直獨居在這間屋子裡,這是她和進山打獵不見蹤影的丈夫一起搭建的小木屋,這房子的年紀比阿嫲的年紀還要大些,前些日子,山裡連著颳了三個多月的白毛風,神婆的屋子被上面的積雪壓塌了一塊屋頂,屋子露出了一個大窟窿。是村子裡的幾個身子強壯的獵戶幫他修好的屋頂。雖說補上了窟窿,可要是外面的風颳得大些,還是有些風能順著一些縫隙吹進屋子裡來,這段時間,神婆的家裡很冷,阿嫲和她說了自己一家要離開村子去關內生活,想在自己離開後把自己的那間大木屋留給神婆居住。
神婆答應了阿嫲,這件破敗的屋子裡來沒有什麼家當,阿嫲幫著神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帶著神婆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博力大伯已經將收拾好的那些家當都搬到了昨天做好的兩隻木爬犁上,他又給大虎做了套小鞍子,大虎負責拉一個木爬犁,剩下一個木爬犁阿嫲來拉,我和塔哈爾兩個小孩子剛好能在上面躺著,師傅和博力大伯兩個人一個人身後揹著一個大號木筐,裡面滿滿當當的裝著一些還算值錢的東西,一些鹿角還有毛色上佳的好皮子,這些都是要用來在路上換銀兩的家當。
阿嫲帶著神婆把她家拿來的那些東西都收拾妥當後,博力大伯和師傅兩個人又往屋子裡搬進來很多劈好的木材,這些木材夠神婆在屋子裡燒上幾天時間了。
忙活了這麼一早上,天色也明亮了起來,我們一行人告別了這間木屋,迎著晨光開始了我們的這次進關之行。
我們用了整整兩天時間走出了老林子,來到了官道上,這一路上可真是夠冷了,我們每天晚上就找個背風的地方挖開幾個雪洞鋪上些獸皮睡覺,經常半夜被凍醒,每天吃的都是硬邦邦的肉塊,塔哈爾這傢伙一點兒都不願意吃凍肉塊,一個勁的嚷嚷著要吃熱乎的。
我從小吃生肉吃習慣了,對吃這些冰涼的肉塊沒有什麼講究,更何況這些肉之前都被大鍋煮好了 ,也能嚼動。這樣的冷天根本沒法在野外生火取暖,我們每天只管趕路,我還好一些,白天能跟著師傅一起走,塔哈爾就比較慘了,他從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每次剛走一段時間就要上爬犁上歇一會兒,等到自己凍的受不了的時候再從爬犁上下來接著走,什麼時候走的身上熱乎了一些,什麼時候接著跑到木爬犁上躺著,這兩天塔哈爾的一大半時間都是躺在爬犁上裹著層厚厚的獸皮大衣取暖,大虎這幾天很累,因為它一直在拖著木爬犁前進,塔哈爾很重,大虎每天走的都很吃力。
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官道上,這裡每隔三十里地路邊就有一家驛站,這些驛站常年開設,就是為了能夠賺取官道上進關出關那些人懷裡的銀兩,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裸的黑店。
師傅領著我們幾個走了進去。
這間驛站還算乾淨,上下兩層,下面擺了幾張桌子,雖說有些破舊,但擦得還算乾淨,二樓有幾件客房,驛站中央生了個大火爐,裡面的木炭正燒的通紅,所以屋子還算暖和,客棧的一角隨意的堆放著不少酒罈,上面有的用紅布蓋住,有的沒有蓋住,看樣子是些空罈子,這冬天的生意不好做,掌櫃的正坐在火爐邊取暖,兩個十四五歲的小廝一個在打掃屋子,一個在櫃檯裡坐著發呆。
掌櫃的看我們行人進了屋子,也沒急著上前接待,估計是看我們幾個穿的不算太好,一看就是幾個山裡人,認為我們可能沒什麼油水可撈,於是招呼了一聲正在打掃屋子的那個小廝,便沒再看過我們。
”幾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小廝沒有放下手中的活計,一邊擦著桌子,一邊衝著我們說道。
“就不麻煩小二哥了,我們在這喝幾碗熱茶歇歇腳就走!”師傅笑臉相迎,很是客氣的對店小二說道。
“大碗熱茶三個銅板一碗,客官您來幾碗!”店小二趾高氣昂的對師傅說道,一點都不像個招待人的樣子,說話大聲大氣的,看樣子是覺得我們幾個窮不像個有錢的樣子,想打發我們幾個窮傢伙快些離開。
“好,就先來三十碗熱茶順順口,小二哥,煩勞你趕快上茶,我們還著急趕路呢!”師傅看到這店小二露出這般嘴臉,也是有些氣惱,有心**他一番,邊說邊從髮髻裡掏出了一塊兒碎銀子出來,蠻不客氣的扔到了店小二的腳下。
“好勒,客官,您們裡邊請!”店小二看到腳下的銀子臉上可是樂開了花兒,這年頭,有錢的就是大爺,不就是三十碗熱茶麼,我今天就看你們能喝下多少碗。
“大碗熱茶三十碗,走著!”店小二陰陽怪氣兒的突然拔高嗓子喊了一聲兒,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我們一行人當中,只有師傅一個人會說官話,所以剛才我們幾個都沒有發出聲來,我們將大虎留在了驛站外看管兩個爬犁,師傅和博力大伯一個人背上揹著個大木筐,阿嫲左手牽著塔哈爾,右手拉著我,就這樣我們五個人走進了屋子裡,找了靠近爐火的一張松木長桌落座,阿嫲領著我們兩個小孩子走進火爐邊暖手,這兩天趕路,我和塔哈爾的手腳都凍壞了,特別是我,從小就光著個身子在外面,雖說曾經吃過火耗子的肉,可那夜只能保住身子暖和一些,我的手腳這麼多年一直都生有凍瘡,塔哈爾這兩天也把耳朵和雙手給凍壞了,得了凍瘡很難受,凍壞的地方會脫皮變色,更是癢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