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用一段段獸皮將這幾隻野物綁在了一段枯枝上,隨後將這些野物抗在肩上,做完這些,師傅揮手示意我來到他的身邊,低聲說道“好好睡一覺吧!”然後用右手在我的後腦處拍了一下,我就昏倒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正被師傅綁在背上,沒法亂動,天氣雖然寒冷,可我的身上穿著猞猁皮製成的皮襖,倒也不是那麼冷了,師傅身上揹著 一大堆東西也沒法施展輕功,就揹著我在這雪地上奔跑起來。
關外的雪地被風吹過後結實的像冰一樣,就算是在深山老林裡生活多年的老獵戶走路也要小心,可是師傅不同,出自蜀中唐門的師傅從小開始修煉輕功,一身武藝在這雪地上展現的淋漓盡致,奔跑起來就像一隻野鹿,不多時,我們就走出了老林子。
不遠處可以看到陣陣炊煙,那是村落裡的人家在生火做飯,師傅加快了速度,我們就這樣走入了一個看起來不大的村落。
說它不大是因為整個村落看起來也就幾十戶的樣子,一進村落可以看到,村落裡的男女老少都在拿著工具不間斷的清理著家裡的積雪,有幾處不高的房屋甚至就露出來個房頂,這是一個典型的關外村落,家家戶戶都是獵戶,這從各家門前懸掛的鋼叉漁網就可以看出,這裡的居民說的都是關外的語言,關外人說話都很直白,沒有那麼多之乎者也,這些獵人世代居住在這裡,一直靠著山神的賞賜生存。
師傅這些年在關外尋藥,也學會了很多關外的語言,從小練武的師傅除了比正常人長得高些外並不像個江湖人士,唐門講究輕巧,畢竟是個以暗器聞名天下的宗門,所以師傅看起來有些消瘦,再加上身上穿的單薄,這些山裡人見到我們二人都很奇怪。
有個大個子獵戶看到我們後便拿起鋼叉來到我們身邊,他摘下了厚厚的毛皮帽子,頭髮很是隨意的束在一起,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留著一臉絡腮鬍,看起來就是個標準的關外漢子。
“你站住,這數九寒天的背個孩子來我們這幹啥啊?”只見他手持鋼叉向師傅喊道,表情十分嚴肅的問道,說著用力的將鋼叉甩在結實的雪地上,鋼叉一下子就飛到了師傅面前,直挺挺的立住了。
“好吧嗒,有膀子力氣!我叫雲傲天,關內人,特來關外尋寶。”師傅將身上扛著的野物放在了地上,用左手一下子將插在地上的鋼叉拔起,拿在手中抖了一個標準的槍花出來,然後用力向上一拋,鋼叉從天而降落在了大漢面前,雖說是柄鋼叉,可在師傅的手中就像個玩具一樣,要是在鬧市上露出這一手準能獲得一陣驚呼。
“好小子,有兩下子,看你也是個漢子,俺叫溫佔孫博力,要是不嫌棄,咱哥倆進屋嘮嘮!來”大漢用手示意了個請的手勢,隨即拿起鋼叉走向了不遠的房屋裡。
關外人質樸,這惡劣天氣沒多少人能抗住,關外人口大多聚集在幾個主要的城鎮,這種深山老林本就沒幾口子人願意待,所以各家各戶多少都沾親帶故的,鄰里關係也就異常團結。
這家人用狼皮縫了個門簾,用來禦寒是再好不過了,雖說關外的冬天難熬,可這屋子裡確是暖和,屋子裡堆放著一堆劈好的木材,旁邊一口大鍋呼呼的往外冒著白汽,這在關外算是個殷實的人家,屋子裡還有個女人在做飯,只見她的個子跟關外女子比高挑了不少,臉上兩抹紅暈,身穿一身棉襖,一頭秀髮就這樣隨意披散著,雙腿上綁著兩塊獸皮,一雙天足就不像江南女子那麼多情,我們進屋的時候她正向鍋裡擺著一屜吃食。
“當家的,這大兄弟是哪家的,咋沒見過呢!這大冷天的穿的這麼點兒多冷啊!還背個小崽兒!來,快來這烤烤火,暖和暖和!”女子熱情的招呼著我們來到土鍋邊烤火。
“家裡的,這大兄弟俺也不認識,耍的一手好把式,俺想請他喝酒,你去把外面埋著的兩隻小雞燉上,俺哥倆喝兩盅,好好嘮嘮!”說著,大漢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
“大嫂,您彆著忙,我這有些野物,煩勞你把這兩隻飛龍拿去,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啊!”師傅知道,在關外流傳著“龍肉”一說,這“龍肉”指的就是榛雞這種野物,若是煮湯,味道甚是鮮美,關內的一些大戶人家只有在給老人過壽的時候才能品嚐到這人間美味。
“兄弟,這可不行,我們山裡人雖然窮,可也沒有吃客人東西的習慣啊!”女子露出了一臉為難,趕忙向屋外走去。
“大哥,您就收下吧!您要不收下,我也不多呆了!”師傅不想在這裡白吃白喝,這是行走江湖的大忌,知恩不報,不配在江湖上行走。
“那好,兄弟,俺就聽你的,不過一會兒你可以陪我好好幹它幾大碗,痛快一下!”大漢哈哈一笑,笑聲甚是爽朗。
隨即來到牆角,挖出了一罈密封的陳酒。說是酒罈,卻好似一個小缸一般,尋常酒罈三個剛好和它一般高,壇口也大,上面用一整塊松木蓋住壇口,只見大漢站在酒罈旁,紮起了一個馬步,雙手撐住壇口,用力一提,這個大酒罈就被提了上來,這股氣力講究個一氣呵成,若是中途換氣很容易傷到丹海。
這酒罈看起來埋在地下有些年頭了,在中原地區很難見到如此大的酒罈。
”兄弟,你看,我這壇酒可是釀了好多年了,這些年進山找到一些稀罕玩意兒我都拿來祭了它的腹中,說它千金也值,就衝這兩條飛龍的情誼,咱今天就喝這個!“大漢很是熱情的向師傅介紹著這罈好酒。
師傅也有些吃驚,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別緻的酒罈,一時間也是被嚇到了,師傅酒量不小,年少時每當體內積毒作惡,他便飲酒買醉,以酒止痛,所以”八面飛猿“乃是蜀中唐門第一酒鬼。
”大哥,您這可是要把我灌醉啊!痛快啊!痛快!“
”兄弟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這大雪封山的天氣竟能以單衣禦寒,一定不是尋常人,俺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這種人呢!”
“讓大哥笑話了!我這是體內有熱毒,常年怕熱不怕冷!可不是練出來的!”師傅微微一笑,有些靦腆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