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糖肆瞧著也沒啥起色,庫房裡的貨堆成山,賣不出去,怕是還不上債了。
我有個主意,不如拿你這房地抵押還債,省得日後麻煩。”
王有財臉色刷地變成鐵青,猛地一拍桌子:“許長安,你別欺人太甚!
借據上寫得明白,不是半年後還嗎?你憑啥今兒就來逼債?”
許長安聽罷,又是淡然一笑,慢悠悠從懷裡掏出一疊借據,擱到桌上:“王掌櫃,那三百兩的借據確實是半年後,可你再翻翻其他的瞧瞧?”
他手指點了點那疊紙,步子往前挪了一步。
王有財愣了一下,肥手抓起借據翻開一看,臉色瞬間青灰一片。
紙上墨跡清晰,大慶五年臘月借三百兩,半年後還,可後頭幾張小的,五兩、十兩、五十兩,密密麻麻加起來,竟有七百兩,全都寫著“一個月內還清”!
他腦子裡轟的一聲,手裡的紙抖得嘩嘩響。
當初他急著拿銀子買糖,滿心想著翻倍賺回來,哪有心思細看這些?
許長安痛快給錢,他樂呵呵接了,壓根沒瞧出裡頭的套!
“你……”
王有財咬著牙,擠出一句:“許長安,你這手段也太卑劣了!一張張小借據挖坑讓我跳,我咋就沒看出來!”
許長安聽罷,臉上的謙遜模樣一掃而空,步子又往前逼近一步,離王有財不過三尺遠:“卑劣?王掌櫃,你也配說這倆字?”
他停下腳,揹著手站在那兒,話頭卻像刀子似的甩出來:“我那岳母白氏,被你扔進狗窩虐待,身上鞭痕到現在還沒消,你倒好意思說我卑劣?”
王有財額上的汗珠子刷地滾下來:“你……你咋知道這些?”
他張了張嘴,又忙擺手道:“胡說八道!我那老姐姐如今在東廂房住得好好的,吃喝不愁,你別在這兒瞎編!”
許長安冷哼一聲,步子再往前一挪:“住得好好的?王有財,你當我傻還是瞎?!”
他每說一句,步子就往前挪一點,王有財被逼得連連後退,肥身子撞到太師椅上,差點摔下去。
“我……我沒幹過這些!你胡說!”
他擠出一句,嗓門卻虛得像破鑼。
許長安停下腳,話頭越發冷硬:“胡說?如今你把她接回東廂房,不過是見我鋪子起來了,想繼續從我這兒掏錢罷了!
你當我看不透這點伎倆?”
“你……你沒憑沒據,憑啥說我虐待她?”
許長安聽罷,嘴角一翹:“憑啥?你若不服,我這就去縣衙敲鼓喊冤,讓縣令好生查查!”
他步子又往前一逼,王有財縮在椅子上,汗水淌得滿臉都是,錦袍
“你……許長安,你到底想咋樣?”
許長安哼了一聲:“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這房地抵押給我,債一筆勾銷,不然,咱們縣衙見!”
王有財張了張嘴,想再爭幾句:“許……許長安,你這……”
話沒說完,結結巴巴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