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道暗啞的聲音響起,笑得十分悲涼,“你們的手段,無外乎是屈打成招,儘管使出來好了!”
穆娜眼中升起一股怒意,可隨即又深吸一口氣,強行將怒意壓下,嬌笑道:“侄女知道王爺久經沙場,渾身是傷,早已練就了一身鐵骨,自然不會將這小小的刑法看在眼裡。”
凌峰臉龐盡數掩藏在油汙的頭髮之中,看不出表情,可吐出的聲音,卻是如寒冰一般,“鎮妖王府早已被抄,哪裡還有什麼王爺?郡主自稱侄女,那更是不敢當!”
他聲音冷如寒冰,說明心智也十分堅定,不曾有絲毫的慌亂,更不會輕易認罪。
穆娜也深知這一點,卻並沒有露出憂急之色,反而顯得胸有成竹似的,笑著指了指蕭寧,又道:“這位凌叔叔不陌生吧?”
凌峰微微抬頭,露出滿是血汙的臉龐,隨後淡淡地“哦”了一聲,道:“原來是蕭寧小王爺啊!他父親親自來我也不曾認罪,他來又有何用?”
凌羽落在角落處,本已模糊的淚眼,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胸口頓時傳來一陣絞痛。
本來,他以為那畢竟不是他真正的父親,可這時他才恍然,他寄宿在凌羽體內,那與凌羽就是一人,那血濃於水的親情,不是想想就可以斬斷的。
穆娜掩嘴盈盈一笑,道:“小王爺雖然是凌叔叔戰友之子,但畢竟不是你的軟肋,單憑他一人自然沒法令你屈服,可凌叔叔可還記得,小王爺與凌羽的關係?”
凌峰沉默片刻,突然瘋狂的掙扎起來,大張著嘴巴向穆娜玉頸咬去。
只是她說這番話就是為了激怒他,又怎會沒有防範?只見她輕輕後躍一步,就停了下來,而凌峰由於鐵鏈的束縛,在她身前數寸處也陡然停了下來,只能不甘心地喘著粗氣。
蕭寧目中的不忍之色,已到掩飾不住的地步了,同時他還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好像身旁這個美麗如畫的少女,只是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一樣。
可不管是蕭寧的神情,還是凌峰的不甘,她都沒放在眼中,自顧自地道:“小王爺與凌少爺從小就在一起玩耍,雖然已有多年沒見,但想來這份情誼也不會變的太淡,若是由小王爺飛鴿傳書給凌少爺,凌叔叔覺得會怎麼樣?”
凌峰目露兇光,聲音也出現了一絲慌亂,如同寒冰被溶出了一條裂縫一般,“小婊子,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就是化成了厲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穆娜臉色一凝,目光更是化作了兩道利箭,右手揚起,隨即就往凌峰臉上扇去,可剛要接觸到他時,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看著自己的手道:“這麼髒,打下去豈不是髒了我的手?”
“來人!”
“在!”
“借你們的佩刀一用,我要將這老雜碎的舌頭割下來!”
雖然知道不妥,但身為守衛,他們哪裡敢不從,最得較近的那人,趕忙躬身把腰刀送了進去。
眼前一黑,他就發現了一隻手,然而那隻手卻略顯粗糙,竟然是小王爺蕭寧的手,他握住腰刀粗長的刀柄,隨即皺眉道:“穆娜妹妹,他不過三日就要被處斬了,你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傷他呢?萬一惹得皇上不悅,一旦降罪下來,穆叔叔也要受到牽連,這又何必呢?”
“把刀給我!”
穆娜不僅對蕭寧的話不理不睬,反而向他伸出了右手,示意他把刀放在她手上。
蕭寧微覺奇怪,雖然他那番話存了私心,但畢竟字字屬實,穆娜又不是不懂律法的魯莽村婦,如此反應,實在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