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的兩個哥哥。”
“看來這是個複雜的故事。”李慕白麵無表情的說。
安德烈把我和李慕白拉到一邊,“貨船下面有一艘救生艇,你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零死死的盯著顏色各異的古樹,“你們以為那些真的只是植物嗎?”
“海靈!”李慕白眉心緊鎖。
“原來有人知道啊!”
“什麼是海靈?”我低聲向李慕白詢問。
“九寶妙樹之一,古志記載,有海樹生海靈,出虛無之中入浩瀚之內,不見其形卻見其樹,隔百海吞千浪,噬仙靈藐蒼生。道志中這東西最近一次出現還是在上個世紀的中日甲午戰爭之中。”
“如此奇妙的東西為何會多次出現在這裡,難不成我們攪了它的老巢?”安德烈問。
“不好說!”李慕白看向零,“你處心積慮的設計這一切,海靈的來歷你應該十分清楚吧?”
“不算太清楚,只是知道它能助我復仇而已。”
“復仇?”李慕白滿臉疑惑,“不惜搭上自己的生命嗎?”
零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面無表情的看向遠方。烈日褪去,籠罩天空的薄霧變成了黑雲,平靜的海面上蕩起微小的波瀾,遠處顏色各異的古樹若隱若現,我額前火紅的犄角異常滾燙,彷彿體內有一頭強大的兇獸要破體而出一般。
氣壓驟降,海風迎面撲來,我們都知道暴雨將至,如果海面再次捲起巨浪我們的貨船很可能會被掀翻。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兆頭,如果貨船不幸掀翻,那我們很可能會葬身海底,這裡離陸地足有數百海里遠,即便我們逃過一劫也不可能活著游到岸邊。
安德烈方才說過沒人可以從烈日風暴中活著走出來,更何況在離我們數百米的地方還有一些神秘的海靈,這些傢伙的危險程度可一點也不比暴風雨小。
隨行的商客們大多已經絕望到放棄了,他們三三兩兩相互託付遺囑,在直面死亡的時候並沒有幾個人能做到鎮定自若,我可以想象他們此刻的心情,就如同我在玉蟾宮第一次面對死亡一樣。
李慕白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彷彿這場生死劫難與他無關,若無其事的旁觀者不止他一個,零死死的盯著遠方的海靈,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裡。我們明知這一切都是他的設計,可在安德烈和李慕白的臉上我卻看不到絲毫埋怨的意思。
這不像是一個受害者該有的反應,或許他們是在扮演著同情者卻不知自己實際上更加可悲,我看不明白,他們每個人都另有打算。
暴雨瞬間而至,我身體內強大的力量持續暴走,我不確定它是否會奪走我的意識,我只知道那是一場源於內心的鬥爭,一場我永遠輸不起的鬥爭。
李慕白詫異的看著我,就像當初我們看的第二靈魂一樣。
“你體內有些不屬於你的東西!”
“你是說他的翅膀和犄角嗎?”安德烈問。
“不,”李慕白搖了搖頭,“就像你體內的獸血一樣,他體內的東西更加恐怖。”
“當然,身為古森學院S預案的頭號獵物,如果他沒有異於常人的地方,學院何必煞費苦心的要把他弄來。”
零上下打量著我,我並不清楚他們所謂的S預案到底指的是什麼,不過我隱約覺得,這和我從奧伊米亞康回來後身體上發生的變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先前渠殤的靈力神秘消失,白雅曦他們和龍靈被神秘黑衣人帶走,可為什麼偏偏把我丟棄在貝加爾湖畔,一覺醒來我體內的妖族血脈復甦,黑色的羽翼和火紅的犄角成了我妖化後的鮮明特徵。
在內蒙躲藏的半個多月裡我一直在尋找我身體發生變化的根本原因,這個疑問或許只有渠殤可以解答,不過它恢復靈力後我還來不及詢問就被葉恆抓走。
莫名出現的古森學院打亂了我原有的全部計劃,江琦失蹤案至今沒有頭緒,李慕白和紀寒消失了一個多月,他們知道的肯定要比我多,尤其是李慕白,這次重逢後我總感覺他在刻意對我隱瞞一些事情。
迎風而來的暴雨毫不留情的拍打在我們的臉上,頃刻之間整片海域被暴風雨所襲捲,驚雷滾滾,我看向貨船上的眾人。
有的驚愕,有的恐懼,有的在擔憂,有的在祈禱。他們或是內心掙扎,或是內心絕望,有的仰天禱告,有的倒地一旁。
姿態各異,生死抉擇前他們忙碌得手足無措,忽然,他們注意到了貨船下的救生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