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暈乎乎的被扶進了茶鋪,柳葉幾乎是剛坐下就趴在了桌面上,也沒注意到身邊都是誰。
此刻箱籠已經搬完了,王鼎差人來說女眷可以上船了,可是秀兒和柳葉都還暈乎著,王玉荷便讓其他人先上了船,她堅持等柳葉和秀兒好一些才上船。
王鼎親自過來問了,王玉荷堅持,挽弓聽說了情況也跑下來,跟袖箭兩個守著王玉荷,王鼎才放心離去。
“也不可以太晚,實在不行先抬上去。”王鼎臨走前這麼囑咐。
“女兒知道了。”王玉荷乖巧的點頭。
胡旭縮在一旁的角落裡,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夏亦白明明看到王鼎臨走前,面色陰沉的往這邊瞥了一眼。
夏亦白是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能量有多大,但是他感覺,這幾日跟王小姐的交集,怕是王老爺早就知道了。
人都散去了,茶鋪裡只剩下胡旭一行人和王玉荷幾個人。
胡旭慢慢舒了一口氣,挺直了脊背。
想了想,跟王玉荷身邊的丫環中,挽弓袖箭不好惹,燕兒和流蘇不怎麼見,說起來熟悉一些的還只有那個叫葉兒的小丫頭了。
半晌後,柳葉稍微好了些,剛剛抬起頭來,店小二就端了一碗茶放在她面前道:“姑娘喝口茶緩緩吧。”
柳葉正口渴,剛要開口道謝,卻見茶碗下面壓著一張紙條,瞥了一眼,這張桌子上還趴著秀兒,流蘇和燕兒轉頭正看著外面,她轉頭看了看,旁邊桌上竟然坐著胡旭和夏亦白!
拿起來紙條偷偷看了看,她撇了撇嘴,扭頭道:“小姐,要不先讓挽弓姐姐帶著流蘇和燕兒姐姐先回去看著咱們的箱籠,這段時間耽擱著我不放心呢。”
王玉荷就是一樂:“你這丫頭,都這樣了還惦記著那些東西做什麼!”
柳葉就扶著額頭過去跟王玉荷說話,王玉荷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答應了,身邊就留下了秀兒葉兒和袖箭。
接下來,柳葉自然把王玉荷請到了自己那一桌,又推醒了秀兒,藉口要在風口處有助於清醒,拉著她坐在了門口,袖箭筆直的站在王玉荷身後,也被柳葉藉口頭疼拉過去了,王玉荷端起來喝了口茶水,便聽到旁邊一個男子說道:“王小姐,在下胡旭,有些話想跟小姐說。小姐不必有任何反應,聽著就好。”
王玉荷挺直了身子,緩緩點頭。此刻她與胡旭兩個人是背對著坐著的,但是胡旭似乎能夠看到她在點頭,鬆了口氣。抬眼一看,夏亦白很有眼色的已經挪了桌子,靠近門口去了。
“自從在街上見過小姐後,也發生了很多事情,雖然才沒幾天,但是在胡某心裡,卻覺得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先前胡某胡亂行事得罪了小姐,承蒙小姐不棄原諒了胡某,胡某一直感激不盡。”
王玉荷雖然不明白他怎麼又提了這件事,不過還是柔聲道:“都已經過去了,是個誤會而已,胡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是,多謝小姐大度。”胡旭微微一笑,接著道:“昨日在發容軒再見到小姐,有幸一起看了一齣戲……在下便……無法忘懷小姐了!”
胡旭說出了這句話,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然後便渾身緊繃著,想知道王玉荷的反應。
王玉荷呆了,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可是耳根卻紅得發燙。
在那一瞬間,她連呼吸都停滯了,不自在的瞥了一眼柳葉她們,發現沒人注意,這才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胡……胡公子,這話不該說的,更不該想的。”
“可是我……控制不住!”
“別說了,我該走了。”王玉荷作勢要起身。
“王小姐……請稍等。”
王玉荷一頓,胡旭卻站起來,走到側面的座位,為了看清王玉荷的反應。
“胡某知道王小姐已經定了親,可是,不知小姐能不能相信在下一回……如果小姐願意相信,在下想……小姐可否答應在下的……求親!”
王玉荷已經無法再聽下去了,即便知道他的話是真誠的,可是這內容卻是極為輕浮的。
她站起來,一聲不吭的走出了茶鋪,胡旭剛想追上去,察覺到異狀的袖箭已經擋在了他面前,面色不虞的看著他,外面依然是人來人往,胡旭一陣頹喪,終於靠近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袖箭連忙追出去,臨走前瞪了柳葉一眼,事到如今她若是再看不出來這是柳葉搞的鬼,她就不叫袖箭了。
秀兒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跟著走出去了。
柳葉轉過頭來看著屋子裡只剩下胡旭和夏亦白,還有躲在後廚的他們的隨從,便瞪了胡旭一眼,道:“這下死心了吧!”
說完就要走,夏亦白突然道:“柳葉姑娘!”
“怎麼了?”
“呃……”夏亦白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她額頭:“要緊嗎?”
柳葉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包紮的傷口,心下一暖,笑道:“不礙事,多謝夏公子關心。”
想了想人家這麼客氣,所以也關心的問了一句:“你們有定下船票麼?若沒有趕緊去買,不然今日可就走不了了。”
夏亦白溫和一笑:“多謝姑娘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