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鷺縣呆了幾日,王玉荷的信輾轉送來,信裡說奶孃去世了,王玉荷很難過。不過好在這最後幾年,王玉荷一直供養著她,她沒有受苦,只是被早些年落下的病根兒給拖累了。
王玉荷說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會堅強,讓柳葉不必擔心。
柳葉就忽然想起了那個夜晚,奶孃把一個盒子交給自己,那裡面的東西王玉荷用不到,如今好像仍然在自己手裡。
奶孃對王玉荷真是傾心相待啊!
信中又說王鼎出海快一年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她心裡很是惦記。因為要臨盆的關係她不能來看柳葉,可是心裡時常惦記著她。
燕兒許配給白燕城附近農莊管事的兒子了,對方欣喜得緊,對燕兒十分好。
如今她身邊的大丫環只剩下秀兒和曼兒了,曼兒還不著急,可是秀兒也不小了,然而秀兒一點嫁人的意思都沒有。
她當初效仿的偶像靈大丫環都在母親茗夫人的安排下嫁了人,秀兒卻仍然不為所動。王玉荷感動之餘,又有些擔憂,怕她錯過好姻緣。
柳葉輕輕一笑,秀兒就是個女強人,放在現代她肯定是個拼命三娘!
胡旭不是個把什麼都掛在嘴邊的人,但是他什麼都放在心裡,大到王玉荷的預產期和穩婆的安排,小到她偏好什麼樣的飲食,定哥兒喜歡誰的字帖,他都能默默記在心裡。
他對王玉荷的好,從炙熱轉向溫和,卻一絲一毫不曾減退。
他還是會把馬車鋪的舒適無比,親自駕車慢悠悠的去郊外遊玩,或者寫生畫畫,還會耐心的給定哥兒穿好防護服,教他騎馬射箭。
王玉荷的幸福字裡行間都能溢位來,柳葉看著這樸實的瑣碎日常,卻感動的想哭。
青木傳來訊息,婚禮定在了正月二十九。
也是能拖盡拖了!
嫁衣什麼的柳葉說別院的針線房知道自己的尺寸,這次回來她們特意來量過的,所以讓她們去挑選成衣,然後改改尺寸就行了。
其餘的柳葉就更不操心了。
忠二過來看了柳葉一次,只是很彆扭的問了問柳葉她可願意。柳葉輕聲嗤笑,看著他不發一語。
忠二深覺心中難受,可是他如今縱然是風頭正盛的軍隊新貴,也無法干涉太子的決定,那是眾目睽睽之下的指婚啊!
柳葉抽空去了趟青柳莊,在莊子裡待了一段時間,就打算回去過年,恰巧碰上了一個女孩子跟著莊頭在走,一路走一路不停的抹眼淚。
柳葉特意看了一下,覺得這姑娘眼熟,便停下來問了問,誰知竟是青田莊的水蘭,曾經給她們帶路遊玩的水蘭。
“你怎麼哭了,你來這裡幹什麼?”柳葉問道。
“柳姐姐!”女孩子看到了柳葉如同看到了救星:“柳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嫁人!我給你當丫環。給你做牛做馬,你就把我買下來好不好?”
柳葉奇了,當初水蘭的父親可是個莊頭,在農莊裡算是富裕的人家,怎麼就淪落到這步田地了呢?
“你說說怎麼回事?”柳葉看向榮莊頭,這都是從前打過交道的,知道柳葉不好惹,不過柳葉如今還在他戶底下,他倒也沒有多怕她。
“這不是他爹前幾個月上山給摔下去了,人就沒了,他娘一時痰迷心竅,也跟著走了,生下兄嫂把家一分,只給了她一間屋子,一袋糧食。唉!”莊頭也嘆口氣。
“這不是天寒地凍的,這丫頭想要找活計也不容易,她哥嫂就說讓她早日嫁人,結果卻找了那黑心腸的媒婆,把她說給了我們莊子上一個老光棍兒!十兩銀子!”
柳葉就皺起了眉頭:“下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