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整張辦公桌左側角落的位置,背後是窗戶,有反光,薄軼洲不彎身根本看不到螢幕。
但如果俯身下來,兩人無可避免的就會這樣挨近。
幾乎是在一瞬間,無論是薄軼洲還是向桉都反應過來,這個姿勢其實有點曖昧了。
但做都做了,再起身會太刻意,所以薄軼洲沒動,只是維持左手撐在她胳膊旁的姿勢,目光落在她黑漆漆的螢幕上,問她:“剛點了哪個鍵?”
向桉也沒有面上這麼四平八穩,輕咳一聲,右手抬起,點了點剛剛自己摁過的那個鍵,示意:“這個。”
她有時候尷尬或者緊張,就會想清嗓。
最近兩週跟薄軼洲在一起時,這個習慣性動作做了好幾次。
薄軼洲透過漆黑、略帶反光的螢幕,看了她一眼,之後起身,平聲:“可能有問題,我讓林輝幫你換一臺。”
他直身離開,向桉覺得剛籠罩在身周的壓迫感瞬間沒了,她表情沒變,右手手指在電腦鍵盤上又胡亂按了兩下。
應聲:“好。”
雖然薄軼洲比她年齡大,也比她氣場強,但該繃住的時候一定要繃住,不能輸。
她那在任何時候都該死的勝負欲,不想莫名其妙矮薄軼洲一頭。
幾分鐘後,電腦換好。
薄軼洲站在窗前接電話,目光在向桉的背影落了落,重新換了電腦,開啟,她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剛剛他怕自己打電話會影響她,刻意往遠處走了點,但現在看,她好像並沒有受到任何干擾。
薄軼洲收回目光,再垂眼,看到自己右側袖口沾的頭髮,很長的一根髮絲,微卷。
應該是剛靠近向桉時,從她衣服或者髮尾沾在他身上的。
他瞧了兩秒,聽到電話那端合作伙伴叫他:“薄總?”
“嗯。”他目光抬起,由著那根髮絲留在他的襯衣上,沒刻意弄掉。
一小時後,向桉終於處理完助理吳筱發來的兩份檔案,左手扶在後頸,輕轉脖子,左手摸到電腦旁的杯子,舉起喝了一口。
杯子再放下想起剛坐下時手邊還沒有杯子。
這麼想,眼皮抬了抬,看不遠處的男人。
薄軼洲貌似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抬眼,落眸在她身上,很短暫的一眼,繼續低頭看檔案:“剛給你倒的。”
向桉反應過來他是在解釋自己電腦旁的水。
她舉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謝謝。”
薄軼洲:“嗯。”
六點一刻,兩人從辦公室出來,坐電梯下到停車場。
薄家別墅距離博安的大樓有將近半小時的車程。
上車,繫好安全帶,向桉手頓了下,問駕駛位的人:“我什麼都沒有準備,空手去你家是不是不好......?”
薄軼洲平視前方,車從停車位開出去:“沒事,他們不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