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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自己人

哐啷!一聲!

乾剛殿內,裕德帝大發雷霆,將喝燕窩的碗直接砸在了地上,此時正氣的滿屋子亂轉。

“逆子!逆子!”裕德帝的聲調一聲比一聲高。

前來呈送東西的兩位皇子,靖珵和靖璋立即跪在了地上,等待父皇的發落。

“周良,去,去叫慶妃!”裕德帝高喊。

“是!”周良退了出去。

周良轉身,滿頭大汗,幾時見過裕德帝發這麼大火啊!就是趕上災年,再苦再難,裕德帝也能隱忍,負重前行,今日兩位皇子,呈上來三皇子的一個布包,竟然打發雷霆。

周良出得殿來,趕緊吩咐人去請慶妃了。

“靖珵,你說,靖瑭去哪兒了?!”裕德帝大呼。

額……靖珵一時語塞,他也不知道。

“靖瑧,你說!”

“啟稟父皇,當時三哥說他有急事,請我們倆幫忙把東西呈給您,然後就策馬朝著京城走了。”靖瑧回憶。

“是啊!當時兒臣想開啟看,後來一想三哥說一定要當面呈給父皇,兒臣就沒敢看,不敢欺君。”

“你!你!……”裕德帝指著自己的兩個兒子,一時語塞。“誒!”

裕德帝的拳頭重重砸在了炕桌上,杯盤震得叮噹亂響。

“這個不孝子!逆子!”裕德帝又大聲罵道,滿臉怒容,可怒容中又摻雜著疼惜。

靖瑧兄弟倆太后看看自己的父親,有對視了一回,雙雙搖頭,復又低下了頭。

裕德帝感覺頭微微發痛,坐了下來,單手撐著額頭,不時的揉搓兩下。

不一會兒,門口報事太監喊道:“慶妃娘娘到!”,只見身著一身灰鼠色秋裝的慶妃,輕移蓮步,儀態端莊的走進了乾剛殿偏殿。

“臣妾給皇上請安。”慶妃領著貼身宮女菓心福身行禮。

“罷了罷了!都起來吧,慶妃,你坐。”裕德帝不耐煩的搖搖另一隻手,聲音有些發顫。

“兒臣等給慶母妃請安。”慶妃點頭,禮畢。

“不知皇上大清早喚臣妾前來,所謂何事?”慶妃邊詢問邊坐了下來。

裕德帝拿起了那個布包,讓周良遞給了慶妃,慶妃接過,不知所以,抬眼看向裕德帝,裕德帝擺手,示意她開啟來看。

慶妃照做,開啟了布包,裡面是一塊白絹,白絹上蠅頭小楷,工工整整的寫了幾行字。

“父皇,皇祖母,母妃:兒臣靖珵頓首敬上!當看到兒臣書信時,兒臣已遠走異鄉,請勿尋勿念。

兒臣得上天眷顧,得一奇女子,兒臣與之琴瑟和諧,只因其曾為賤籍,顧不能相守爾,兒臣捨棄利祿,但並不敢忘生恩。

如今出此下策,實屬無奈,兒臣不孝,不能侍奉雙親膝下,萬忘諒解。兒臣與婦,從此後神仙眷侶,江南水鄉,朝花夕露,清貧度日,共度餘生。

父皇母妃皇祖母保重!另,兒臣府邸已交於管家打理,母妃念兒可寫信件交於管家,待兒臣安頓妥當,自會經由管家轉呈平安家書。勿念勿尋,兒臣攜婦再頓首!”

慶妃看罷,頓時愣在了當場,一時間目光呆滯,神情恍惚,氣兒都忘記喘了,只是目空一切瞪視前方。

靖瑧看著慶妃呆呆的,忙起身一把卡住了慶妃的人中,良久後,慶妃咳嗽了一聲,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的慶妃,撲跪在地。

但是完全沒有作用,慶妃依然直視天花板,目光呆滯,旁若無物。

不一會兒,太醫院的杜仲杜太醫來了,診斷了一會兒,慶妃確實是得了失心瘋,杜太醫也是一陣惋惜。

“杜仲,慶妃她怎麼樣?”裕德帝迫不及待的問。

“啟稟皇上,慶妃娘娘確實失心瘋無疑,不過沒有大礙,只是一時急火攻心,細心照料,或半日,或兩三日,就能恢復神智清醒。但是絕不能再受刺|激。”杜仲拱手。

“那需要吃什麼要緊的藥嘛?”裕德帝問。

雖然慶妃近兩年不怎麼得寵,但是裕德帝其人是重情之人,從不忘糟糠之婦,最自己的妃嬪也是極好的。

“倒是需要幾味清心散淤的藥,不過藥治病不治心,慶妃娘娘心上的疙瘩,解鈴還需繫鈴人。”杜仲誠懇說道。

“這兩日,慶妃娘娘的身邊人,還要都跟她講話才好,失心瘋最怕讓病人獨處,獨處久了,鑽了牛角尖,心智就全喪了,也就……”杜仲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但大家已經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