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你沒見過我的父母,他們非常恩愛。”
“我父王一生只有母妃一個妻子,從未納過妾,母妃身體不好,只有我一個孩子。”
“生我的時候差點兒難產,那年南詔國叛亂,父王帶兵出征,差點兒沒見著母妃最後一面。”
“阿柳,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薄情寡義,父母對孩子有舐犢情深,夫妻之間也自有鶼鰈情深。”
廖鑾的聲音一向清冷,如今在這月色裡,和清冷的月光相映成輝,帶著神奇的安撫力量,讓林醉柳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她忽然對先鎮南王夫婦升出了點兒興趣,於是開口問道“那先王爺他……”
“死在戰場上了,同恭親王世子一同去的,馬革裹屍,母妃最後還是沒見到他最後一面。”
“母妃聽到這訊息,本來就強拖著的身體一下就垮了,沒過一年就跟著去了。”
聽這麼說,廖鑾應該是小小年紀就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林醉柳有點兒心疼廖鑾,又覺得自己上輩子的人生果然同他肖似。
只是自己怎麼說還有個爺爺,廖鑾卻是自己一個人面對著各路牛鬼蛇神過來的。
這話題又有點兒沉重了,林醉柳實在不願自己的心情好起來,卻搞的廖鑾想到往事而低落,忙開口道“今天坐在你旁邊那兩個人是誰?我怎麼好像沒見過?”
聽到她的問題,廖鑾臉上溢位了點兒笑意,他看著前面的路邊走邊道“那兩個人啊,是皇上的堂兄弟,一個是恭親王嫡次子祁敬玄,一個是裕親王世子祁敬越,都是很有意思的人物。”
林醉柳聽說過兩位親王,原來都是隨著鎮南王南征北戰的人物,戰功赫赫。
想到這兒,她倒是覺得一向孤僻的廖鑾同這兩個人關係好也是有原因的。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慢慢走到了皇宮東門,大門口此時還停著不少的馬車,廖鑾拉著林醉柳左拐右拐的走到了鎮南王府的馬車跟前兒。
林醉柳就忽然想到了今天來時那個烏龍似的吻。
她的臉有些紅,繼而忽然想到,他們兩個人好像總是這樣,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會親密接觸,平日裡最親密的不過就是拉手罷了。
林醉璐總覺得內心深處似乎有些失落,不過這樣也好,這原本就是她想要的啊,不要付出太多的感情,否則離開的時候就沒辦法一走了之。
雖然她不知道,如果現在離開,是否也能做到一走了之。
回程的馬車走的很快,因為沒有那麼多的車擋路,朱雀大街上一片寂靜,朱門緊閉,大路上一個接一個擺著這條路上特有的石獅子。
下了馬車,王府的門開著,裡面隱約露著紅燈籠一片的紅光。
王府一到夜裡就會順著主道掛上一串的燈籠,照的那條石板路如同白晝,林醉柳每每都要為此咋舌。
天氣冷,廖鑾離開之前特地囑咐了不用留人在門口候著,因而此時一路上走著也沒什麼人。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上了那條鵝卵石甬路,甬路歪歪扭扭,望不到頭。
此時兩邊的柳樹葉已經落了,光禿禿的剩些枝條在風裡晃盪著,在一片紅光裡有些張牙舞爪的。
廖鑾非常紳士的送林醉柳到了她的小院門口,才笑著開口“早些睡吧,阿柳。”
林醉柳點了點頭,心情好過來以後也覺得這一天有些累了,她對著廖鑾揮了揮手,張口道“晚安啊。”
然後轉身進了院子。
廖鑾站在原地,遙遙看著林醉柳纖巧的身影淹沒在月色裡,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他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轉身又回了外院去了書房。
書房門外的紅漆柱子邊兒上隱約靠著一個人,廖鑾定睛一看,正是自己身邊的小書童韶光。
他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孩子睡的香甜的面容,搖了搖頭,走過去彎下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韶光,醒醒,回屋去睡吧,本王不用你伺候了。”
他身心清冷卻不小,韶光慢慢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才嘟囔道“爺您回來了?”
“嗯,你回去吧。”廖鑾見他醒了,直起身子,負手而立,看著他道。
韶光聽說自己能睡覺去了心裡開心,忙起來行了禮,道了句“奴才告退。”
就轉身顛兒顛兒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