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兒。”他拽著林醉柳的手,幾步上前,伸出飛羽劍挑開黑色的袍子。
二人設想過很多情景,林醉柳甚至想到黑袍撩開以後那條紅色拇指長的蛇忽然像彈簧一樣蹦過來。
然而什麼也沒有,讓人驚訝的是,不但沒有蛇沒有蠱,連方才被定住的人也不見了。
“人呢?”她驚訝開口,回頭看著一旁悠哉悠哉的封消寒,“封消寒你人到底定住了沒有?”
他眯了眯眼睛,懶懶的開口說道:“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我說定住了自然就是定住了,還能有假的不成。”
林醉柳還待繼續開口問,忽然一旁的廖鑾語氣沉沉的道:“確實定住了,人……已經化了。”
化了!又化了?
她想起方才忽然化成血水的一灘人,又低下頭,緊緊盯著面前那塊兒已經沒什麼用了的黑色布料。
這才發現,原來這塊兒布料上的顏色確實有些不均勻,一塊兒深一塊兒淺的,上面大概真的是血。
“怎麼,怎麼會是這樣的。”本來以為能從這人嘴裡問出點兒什麼來,她從來沒想過,這群人不光是對別人詭異,竟然對自己人也這麼詭異。
“先回去吧。”
廖鑾拉著懵懵的林醉柳,對著封消寒使了個眼色,率先離開了這塊兒因為方才的鬧劇已經變得空寂的一片空地。
這裡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外面去,接著負責管理黑市秩序的人就會迅速趕過來。到時候他們三個想走估計也走不了了。
三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待到那群穿著黑色衣袍,腳步沉穩的黑市保安過來以後,現場除了兩灘顏色暗紅的血水什麼也沒留下。
怪只怪這裡實在是很注重保護顧客的隱私,進來的所有人都發了面具,因而即便他們開口問了,在現場有幸看見的人也全都不知道方才鬧事兒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三個人按照原路回了原來下榻的客棧,客棧裡還是一如既往的潮溼,才來到夜幽都的封消寒顯得有些不適應,站著坐著都覺得不舒服。
“這是什麼鬼天氣?”他沒好氣的站起身,踢了面前方才坐著的凳子一下,“連屁股墊都是溼的。”
林醉柳心裡還惦記著在黑市裡時封消寒把她自己一個人留在凸石上的事,如今見他這幅焦躁樣子忍不住哈哈嘲笑起來。
見她這麼開心,廖鑾也微微揚起了嘴角,忽然開頭問道:“你怎麼忽然來了?”
這問題林醉柳之前問過一次,不過當時廖鑾還在同那些黑袍人爭鬥,並沒有參與二人的對話,所以此時才會有這樣一個問題。
本來在跟林醉柳說自己是跟蹤過來的時,封消寒還十分厚臉皮,然而如今廖鑾開口問了,他的嘴忽然好像被膠黏住了似的,說什麼也說不出一句“跟蹤”來。
他吭吭哧哧了半天,最終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是林醉柳在一旁揶揄的打量了他好半天,最後才開口說道:“怎麼了?你那時候怎麼同我說的忘了嗎?”
可能是和廖鑾兩個人還有齟齬,亦或者是他心裡還沒有真正的放開,封消寒在同廖鑾講話時語氣裡一向是帶著刺一樣的。
就算是真的想幫忙,他也從來不會用一句柔和的話說出來,粗聲粗氣的似乎完全不在乎廖鑾似的。
所以說封消寒偶爾也是一個極傲嬌的人啊。
林醉柳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邊咂著嘴邊看著封消寒,似乎也在等著他回應似的。
“不就是過來了,哪有那麼多問題?我要是不來,林醉柳早就變成一灘膿水了,你說是吧。”
他說著就呲牙咧嘴的看了林醉柳一眼,成功又恐嚇了林醉柳一番,這才滿意的回過頭,把方才才踢過的椅子上的墊子扔到地上,又四平八穩的坐了上去。
“嗯,這樣就舒服多了,不是我說,這樣的鬼天氣,客棧實在沒必要放墊子。”
林醉柳實在是不滿意這人有事沒事嚇唬自己,更不滿意自己每次都中招,翻了個白眼兒嘀咕,“矯情。”
見他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廖鑾便也知趣的不再問了,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林醉柳的錯覺,她總覺得廖鑾現在眉眼含笑,甚至笑的還很開心。
果然兩個人面上雖然不合,其實早已經互相原諒對方了吧。
他想著,忽然覺得現在的氣氛其實也不錯,於是也跟著開開心心的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