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夫人篤定林醉柳對這件事情的瞭解並不深入,所以此時聽到她的質問也顯得絲毫不慌。
她只是適當的皺起了眉,一臉疑惑的看著滿是戾氣的看著她的林醉柳,頗為無辜的開口說道:“這是何意?阿柳,大家知道你平常對大娘心裡不滿,可是現在大娘是一些想和你搞好關係,你若再這樣誤會我,倒是叫我心寒了。”
裝的真是好,怪不得外人都看不出來她到底是個什麼德行的人,反倒還覺得她身為一個嫡母正妻,反倒對庶出的兒女關懷備至。
不過比起裝來,她會裝,自己自然也是會的,想著,林醉柳馬上也露出了個泫然欲泣的表情,哽咽著開口:“女兒自然也是不想懷疑大娘的,大娘從小待我如親生母女一般,女兒剛查到這件事情同大娘有關的時候,心裡也是難受的很。”
“你們快別賣關子了。”
定遠侯還是對後宅的這些個事情不夠了解,首先受不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快快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我。”
見定了後已經這麼著急了,林醉柳便也不再賣關子,點了點頭開口道:“那天給三娘摸過脈,檢查過以後,女兒心裡覺得不對勁兒,於是就問三娘,她最近都接觸過什麼?”
“父親也知道,三娘從懷孕到現在所吃的安胎的藥都是女兒開給她的,吃的飯也都是從小廚房自己親自看著,所以自然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只是想到父親給的那幾味中藥,便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了,我們自然是相信父親的,畢竟從這孩子才出現開始,父親心裡就一直期待著。”
“竟然不是父親的所作所為,那問題一定就出在這送藥的人身上,畢竟您雖然英明,可是於醫理方面卻一竅不通,這些彎彎繞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三孃的警惕性強,再加上女兒還有點兒醫術傍身的話,我那還未出世的弟弟恐怕就沒了。”
這孩子如今已經成了定遠侯身上的一塊兒逆鱗,誰想對這孩子心裡有任何想法,估摸著不用林醉柳出場,定遠侯都能直接把那人打死。
因而如今聽到林醉柳說的這麼嚴重,他立刻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那現在怎麼樣?現在我這個孩子可是已經保住了嗎?”說著,他一邊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想著碰一下三夫人的肚子,卻又不敢。
“侯爺放心。”三夫人看出了定遠侯心中的焦灼,伸手拍了拍他伸著得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孩子還在呢,而且在王妃的幫助下,還越來越健康了。”
聽三夫人這麼說,定遠侯也就只有感激了,此時他的智商也已經回來了,知道林醉柳說的不對勁兒,就是指彈那個江湖郎中的朋友。
雖然他同那郎中兩個人關係還不錯,可是隻要有人敢傷害他的孩子一根毫毛,定遠侯自然是不會答應的。
哪怕是朋友也不行,想著,定遠侯大手捏的死緊,聲音十分暴怒,“把你查到的事情都說出來。”
時候到了。
林醉柳心裡明白,他這會兒已經生氣了,再也不是平時那個得過且過的定遠侯了。
想到這兒,她心裡還有些興奮的,於是也不打算繼續拖了,直接開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那天把藥方拿回去以後好好看了看,這才發現,原來那方子表面上看著雖然是一個補藥的方子,可是其實上是一味很邪性的中藥。”
“這藥會讓身懷六甲的女人肚子裡的的孩子慢慢失去生命體徵,這個過程是比較緩慢的,一般情況下人們都發現不了,待到真正發現了就已經晚了,那時候孩子都已經沒了。”
這麼怨毒的方法,一般情況下常人都想不到,況且那幾味尋常的補藥都能夠讓人混淆了它原本的作用,錯過他們真正的混合在一起時產生的巨大效果。
林醉柳說完這段話以後,只見三夫人此時已經十分恐懼,甚至輕輕哆嗦了起來,她純色刷白,臉上也面無血色。
定遠侯此時輕撫著她的背,感受到來自她背部的輕輕顫動,他只覺得心疼極了,他雙眼怒瞪著定遠侯夫人。
“你這毒婦,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定遠侯的質問,定遠侯夫人只覺得有些心寒,然而她自恃自己的計謀根本不會被發現,於是臉上也露出了不卑不亢的表情。
“回侯爺,妾身並不知情。”
她說完這句話,挺直胸背,直視著定遠侯,臉上面無表情,十分平靜。
“若是妾身真的要謀害那孩子,方法有很多,實在用不上毒藥這種陰毒法子,再說了,藥是侯爺親自拿來的,妾身並不知情啊。”
大概是定遠侯夫人的演技的確挺好的,定遠侯慢慢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畢竟他這髮妻雖然做了錯事,卻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
他這樣臆想別人,會不會不太好啊?
定遠侯這般想著,臉上就流露出了訕訕的神情,林醉柳見了心下暗暗感嘆,她這個爹爹確實是太過優柔寡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