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這般想著,就聽見定遠侯遲疑著開口問她:“阿柳,你這會不會是搞錯了,你大娘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
怎麼會?
林醉柳幾乎要笑出聲來,像她大娘這樣,這種對庶女一點兒都不重視,甚至為了自己兒女以後未來,能夠打壓庶女的人,怎麼又做不出來這種事?
她想著,就忍不住譏諷的揚起了嘴角,輕飄飄的開口道:“會不會,大娘自己應該最有數才是怎麼還問女兒呢?女兒若是直接說了,這豈不就沒意思了嗎?”
說著,她轉過頭來,視線朝著定遠侯夫人們身後的那個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的丫鬟看了看。
“那邊那個丫鬟,怎麼沒趕出去?”她朗聲開口問道。
提到這個丫鬟。定遠侯夫人的臉上最終還是露出了點兒不自然的神色,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開口說道:“不過是我的貼身丫頭罷了,都是自己人就沒讓她出去。”
“自己人?”林醉柳哈哈笑了兩聲,“主子的事兒,哪兒輪得到她這個當奴才的聽了?還說什麼自己人,大娘忘了什麼是尊卑不成?”
林醉柳的話越發咄咄逼人,定遠侯夫人也覺得自己像是被卡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是大娘錯了,不該讓她在屋裡待著的。”說著,她輕輕低頭,側過身來開口道:“你先下去吧。”
只見那丫鬟點了點頭,邁著步子打算離開正廳,走到林醉柳身邊的時候,林醉柳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手下明顯感覺到了那丫鬟的顫抖,林醉柳心下好笑,因為這丫鬟,正是定遠侯夫人身邊那個跟郎中“私相授受”的丫鬟。
“著什麼急,好戲還沒開始呢,剛才讓你走,你不知道走,這會兒就別走了。”
她的聲音中不自覺帶著一絲威脅,那丫鬟又抖了抖。
“大娘事情做的隱蔽,想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兒,別人自然也是沒法子逼著您承認的。”
林醉柳說著,忽然指了指她抬起頭方才留下的那個丫鬟。
“不過沒有能永遠不被發現的計謀,您給的那味藥材裡,藜蘆跟丹參不是能一起用的,這基本上所有大夫都非常清楚,只是兇手狼子野心,竟然把丹參浸泡在別的藥材裡去了味再磨碎摻雜進來,企圖瞞天過海。”
“不知道女兒說的對嗎,大娘?”
這死丫頭,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定遠侯夫人原來並沒有把林醉柳的醫術當回事兒,畢竟這人從小到大都在她的掌控當中。
她可以確定,林醉柳肯定是沒有跟別人學過醫的,哪怕到後來她嫁人以後學了,這麼短的時間,她還能學出什麼花兒來不成?
沒想到陰溝裡翻船,她並不在意的人竟然給了她最沉重的打擊,而且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重打擊。
正在正廳氣氛十分凝重的時刻,門外忽然匆匆進來了一個人,這人穿著一身嫩粉色的長裙,在這屋子裡顯得十分扎眼。
林醉柳一看就笑了,林醉璐來得正是時候啊,好戲正要開始,她也正好到這兒,那就更熱鬧了。
“娘,這是出什麼事兒了呀?”
林醉璐很顯然是被定遠侯夫人臨時叫來的,表面上卻流露出一副什麼也不知情的樣子。
“姐姐來的正好,有些事情也確實是需要你長長腦子。”
“大娘,你身邊這個丫鬟,可是和那郎中兩人有苟且?”
她這話問完,定遠侯夫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丫鬟卻直接尖叫起來。
“沒有啊,奴婢沒有。”本來這事兒也是無稽之談,林醉柳也拿不出什麼證據。
然而此時已經這丫鬟自己這個反應,反倒是讓原本沒譜兒的事變得真切起來。
“沒有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她哈哈笑了兩聲,“財富和女人的雙重誘惑,父親,這下你還覺得那郎中是你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