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不一樣,廖老太太雖然為人刁鑽,可是確實不是什麼事多的人,平日裡想著眼不見心不煩,所以也從來不讓林醉柳去給她請安。
她們兩個人這種互不干擾的行為非常好,雙方都比較滿意,所以完全沒有必要莫名其妙的來互相打擾,除非她是真的有什麼正經事兒想和自己說。
想著,林醉柳點了點頭,對那大丫鬟開口道:“好,且等一等,本妃回院子去換個衣裳,立刻就去蓮園見祖母。”
“好,那奴婢現在便去通傳了。”說著,她福了福身,便直接轉身離開,朝著蓮園的方向去了。
這事兒說來有點兒莫名其妙,林醉柳挑了挑眉毛也沒過多理會,今天一直帶到身邊的以冬卻是氣哼哼的說開了。
“我就覺得這人沒安什麼好心,咱們王妃地位尊崇,豈是她們這種小丫鬟能隨便冒犯的,說話做事兒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實在是該打的很。”
她向來是林醉柳的死忠粉,說話做事都十分維護林醉柳,如今見方才那丫鬟說話這麼強硬,當下就有點兒忍不住想為她們家王妃出頭了。
“且別理會她了,我現在就是想知道,祖母忽然叫我過去到底是什麼事兒,一會兒還是得帶著崔荷去,你太沖動了,說話一個不注意,可是容易出事兒的。”
以冬也知道自己辦事兒沒那麼利索,所以雖然對林醉柳的話撇了撇嘴十分不滿,卻也沒再嘰嘰喳喳的開口提出異議。
蓮園還是一如既往的那樣,林醉柳一整個夏天都沒怎麼進來過,所以院子裡的蓮花也是真的沒怎麼見過,如今只剩下些微微乾枯了的葉子,和那些突兀的頸支稜著,看著就沒什麼美感了。
她順著大道一路走到了房間門口,隱約就聽見了裡面廖老太太滄桑的說話聲。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方不方便進去,好在門口原本就有把守的丫鬟,也不敢招惹林醉柳,急忙急忙進去通傳了。
“王妃,老祖宗有請。”那丫鬟伸出手來朝裡做了個“請進”的示意,林醉柳點了點頭,便直接昂首挺胸的進門去了。
她其實大概想到了廖老太太為什麼會讓她過來說話,最近只出現過一個大事兒,更加受到廖老太太關注的,那就是廖鑾的腿傷。
提到這傷她心裡就多多少少會覺得愧疚,那愧疚估計廖老太太這麼精明的人一定能看得出來,到時候指不定又要怎麼瞎折騰。
所以她一定要在事情失去控制之前就把自己想的說個明明白白,先發制人,只有這樣才有能矇混過關的可能性。
她把這事兒當成是打仗一樣,滿身戒備的進屋去了,沒想到裡面的廖老太太確實笑眯眯的樣子,見她來了還招了招手。
“快過來坐,今兒個外面冷吧,又出門去肯定是凍壞了。”說著,廖老太太還滿臉慈祥,林醉柳頓時就覺得身上一陣雞皮疙瘩,害怕得很。
這老太太要麼是換人了,要麼就是心裡還有別的心思,否則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為啥廖老太太忽然像是瘋了似的。
她的驚慌失措很顯然全程落到了廖老太太眼裡,其實廖老太太自己也知道,自己之前因為對林醉柳的偏見對她一點兒也不好。
可是上次她去找廖鑾的時候也聽他講了林醉柳的事兒,她也知道了,林醉柳的確是個極聰明極厲害的女人,的確是足以匹配她們家驚才絕豔的孫子的。
再加上廖鑾曾經就因為廖老太太對林醉柳不滿意的事兒一直跟廖老太太都不親,她心裡知道錯誤,自然不敢再去逆著廖鑾的鬚子摸了。
只不過這一切心路歷程林醉柳都不知道,所以她現在莫名其妙受到了廖老太太的關懷,只覺得驚訝,一點兒感動都沒有。
不過她還是按照廖老太太的話,亦步亦趨的走到她旁邊的圓椅上坐下,強作端莊的看著廖老太太那張堪稱慈祥的臉。
“阿柳啊,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怕祖母,之前是祖母的不是,一點兒也不瞭解你就擅自對你不滿意,燕歸他已經說過我了。”
她說著,伸出手來拽住了林醉柳的手,她的手因為年紀大的原因,雖然白,可是也有些皺褶了,林醉柳看著那雙上面已經帶了些老年斑的手,忽然就想到了她的爺爺。
都是老年人,有自己固執的一面,可是多多少少也有好的一部分吧,否則又怎麼會笨拙的示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