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人看了阿飛一眼，卻道：“你當我幾十年的武藝是白練的嗎？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罷了。”

顯然，阿飛的樣子太具有欺騙性了。第一次見到他，幾乎沒有人會把他放在眼裡。

這時，又一個重重的腳步聲傳來，進來了一個肥胖的老太婆。

說老太婆可能有些過於老了，不過她大概也已經有四五十歲了，看起來年輕時可能有幾分姿色。

可關鍵是這老太婆似乎有些不自知，反而塗紅抹綠，裝扮成小女孩的樣子，可惜一個水桶腰讓她看起來反而有幾分滑稽。

聽她和這老頭的搭話，她應該就是這裡的老闆娘。

趙明淵記得他們好像是私奔的兩個江湖中人，已經在這裡隱姓埋名了二十多年了。

人生有幾個二十年，既然已經隱居了二十年，為什麼不接著這樣下去？

聽著他們絮絮叨叨，似乎還有許多話要訴說，或許趙明淵接下來還能看一場夫妻內訌，自相殘殺的戲碼。

不過，趙明淵卻已經厭了。

為什麼這些龍套總是話多？

是潛藏得太久了，心裡憋的話太多了嗎？

趙明淵卻已不願意多話，只吐出了兩個字，“阿飛”，聲音清冷。

阿飛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仗劍向前。

這老人看到阿飛手握長劍，不禁笑道：“你這也算是劍？讓我……”話還沒說完，他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個老太婆看到她的丈夫竟然就這樣便已喉嚨中劍倒下了，驚得就要出聲尖叫出來，卻被阿飛一劍便把她的叫喊聲永遠封在了喉嚨裡。

趙明淵看著兩人的屍體，對阿飛說道：“看，像我們這樣，對著敵人的屍體，有什麼話這個時候說才好。

否則，不管佔據怎樣的優勢，只要敵人還活著，就有被翻盤的可能。

吾輩行走江湖，一定要以穩健為先。

而且，不管男女老幼，尤其是什麼柔弱的美人，決不能有任何輕視。”

“是！公子，我明白。”阿飛口中雖然這樣回答，但神情顯然有些不耐煩，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了。

趙明淵自然看出了阿飛的不耐煩，嘆息道：“只希望你是真的明白才好。不過有些事情，不親身經歷，吃一些虧，可能永遠也難以明白。”

這時，卻聽窗外傳來一個聲音道：“不錯，有些事情確實必須親身經歷才知道。”

很快，屋子又進來了一個人。

此人身著青衣，臉上戴著青銅面具，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趙明淵道：“伱敢進來，是覺得自己能夠擋得住阿飛的劍嗎？”

這個面具人道：“我也不確定。不過，我為什麼一定要擋呢？”

趙明淵道：“哦，你什麼意思？”

面具人伸出雙手，露出一雙暗青色的鐵手套，形狀看來醜惡而笨拙。面具人道：“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趙明淵道：“雖然我也沒有見過，不過看這個外形應該兵器譜第九的青魔手，這本應該是伊哭的兵器。”

面具人道：“不錯，這就是青魔手，你應該知道它的價值。我用這青魔手來換你的金絲甲怎麼樣？這可是公平交易。”

趙明淵道：“你看阿飛的劍如何？”

面具人不語，阿飛的劍卻是看起來有些簡陋。

趙明淵繼續道：“即便阿飛用的是一柄竹劍，他也可以輕易殺掉這些人。

李尋歡的小李飛刀，也只不過是大冶的鐵匠，花了三個時辰打好的。

你應該不懂真正的高手吧？

對真正的高手來說，這些都只是外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