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怕死就行了。
紅夷大炮最快一分鐘一輪,有效瞄準射程也就五百米,而且誤差絕對可以用巨大來形容,一個普通人,一個常年體力勞動的普通人,而且最近獲得充足營養補充的人,正常保持體力的小跑跑過這段距離也就不超過三分鐘而已。
十門紅夷大炮兩輪實心彈二十發。
真正擊中陣型的也就五發,撐死打死幾十個人。
一輪霰彈能打死百多個算是好的,加上那些弗朗機的霰彈,打死三四百人就是奇蹟一樣了。
而火槍只能打一輪。
根本不存在第二輪齊射,連燧發槍時代的英國人,都寧可放棄第二輪射擊選擇打一槍然後上刺刀衝鋒,更別說這些團練和他們的火繩槍了,而且他們更做不到二十米糊臉,二十米時候他們早崩潰了,就他們的開火距離,能有十分之一的命中率就是燒高香了。
“真丟人啊!”
楊信感慨地說道。
他此刻已經站在了崩潰的團練中。
他前面一個揮舞寶劍的青衫男子,愕然地回頭看著他。
“一萬五千大軍,紅夷大炮,弗朗機,斑鳩銃,鳥銃全都有,被兩萬只有長矛的農民打得慘敗,丟人,真丟人,話說你們死傷還比人家多,到那邊數數你們打死的超過五百沒有?我看是夠嗆,加上打傷的估計能過五百,可你們損失有多少,我看最少得人家的三四倍。
大炮都丟了啊!
話說打成這個樣子,你們是要負責任的。”
楊都督說道。
“你是誰?”
那人暴怒地吼道。
就在同時前面一片驚恐的尖叫。
“頂住,都頂住,一人賞銀二十兩!”
他顧不上管楊信,對著前面崩潰的手下喊道。
但銀子已經不管用了,整個已經崩潰的戰場上,他這難得幾百還能聚集起來抵抗的團練,也在對面長矛的撞擊中崩潰了。十幾個很有職業道德的荷蘭傭兵和他一樣吼叫著,揮舞手中的刺劍抵擋洶湧而來的紅巾軍,但緊接著就有三分之一釘在了長矛上,剩下的同樣掉頭就跑。那人悲憤地看著這一幕,拔出佩劍放到了脖子上,但也就在同時一個寬闊的後背出現在他面前……
“停!”
一道炸雷撞擊他的耳膜。
他下意識鬆開手尖叫著,同時捂住自己的耳朵。
這時候他才發現面前這人手中還舉著一面白色的幡,隨著風颳過,上面繡著的圖案立刻展現,那是一隻很像是熊,但卻黑白相間,倆眼就像帶著眼鏡般是大塊的黑色,圓滾滾地盤腿坐著,一隻爪子還抓著竹子放到嘴邊,彷彿在衝著他露出憨態可掬的笑。
“這叫騶虞幡,我知道騶虞不是這個樣子,但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楊信回頭說道。
“應天國子監生員沈廷揚見過都督。”
那人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