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姚黑兒吃了早飯,帶了自己四個隨身的丫頭,捧了鍾翠菱準備好的錦緞,又往宮中去。
有了姚珮給的金牌,姚黑兒進宮本就方便多了,再加上這些守門的太監,都被姚國夫人用孔方兄堵了嘴,見到姚國夫人,只有小心賠笑臉的,更何況如今皇后有了身孕,皇上昨日親自傳了口諭來,允許姚國夫人只管進宮陪皇后說話,這些太監誰還會使絆子?
一個個忙不迭地上趕著給姚國夫人開門,拿東西。
姚瓊昨日受了委屈,心中傷感,悲切切地愁了半夜,睡得就有些晚了。早起去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請了安,便又回來睡回籠覺。
姚黑兒走進坤寧宮的時候,姚瓊正蓋著一床繡著百子圖的薄紗被,在床上睡得正香。青雨和青露見到姚國夫人,忙要來喚醒皇后,姚黑兒忙擺手阻止,悄聲笑道“罷了,只管讓皇后睡,我今兒來,本就是要往舜英宮,給賢妃娘娘賠不是呢。”
青雨亦悄聲笑道“夫人既如此說,等皇后醒來,奴婢替夫人回明白了。”
姚黑兒遂帶了四個丫頭,往舜英宮而去。
舜英宮中,賢妃正坐在炕桌旁,翻看一包袱內務府新送過來的各式嬰兒衣衫。
這些衣服無論是顏色、材質,還是作工,自然都是最上乘的,五彩斑斕,流光溢彩,堆了滿滿一桌子。
賢妃卻不滿地挑剔道“這都是什麼花樣?難看的要死!如何配得上給皇子穿?這個材料如此粗糙,豈不要磨壞了皇兒的肌膚?還不給本宮拿走!再挑好的來!”
兩個宮女低眉順眼地走過來,將炕桌上的衣服收好,小心翼翼地捧出去了。
一個太監走來道“啟稟娘娘,姚國夫人求見!”
“哦?”賢妃挑了挑眉毛,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道“她來做什麼?”
太監賠笑道“回娘娘,姚國夫人說,昨兒因為她的山楂桂花糕,讓娘娘受了驚嚇,故而來給娘娘賠禮。”
“呵呵——”賢妃冷笑了一下,道“她不是有太皇太后和太后撐腰嗎?又來陪什麼禮?本宮當不起啊。”
太監緊走一步,壓低了聲音道“娘娘,話是這麼說,可姚國夫人畢竟是皇后的母親,太皇太后和太后又著實和她親近,娘娘何不給她幾分面子?”
旁邊的素錦,輕咳一聲,道“娘娘,既是姚國夫人誠心誠意來賠禮,娘娘還該見一見,否則失了禮數,就不好了。”
賢妃不耐煩地白了素錦一眼,皺著眉道“罷了,請她進來吧!”
姚黑兒趨步進了宮殿,抬頭只見賢妃一臉不屑,趾高氣揚地坐在炕桌旁,不緊不慢地撥弄手中的茶盞,忙倒身下拜,畢恭畢敬地道“參見賢妃娘娘,臣婦姚氏,昨日闖下大禍,今日特來請罪。另有前些日子,家人從南邊採買的錦緞,敬獻賢妃娘娘。雖不是什麼好的,也是臣婦的一片誠心。”又轉頭對那幾個丫頭使個眼色。
幾個丫頭忙碎步上前,跪倒在賢妃腳下,將手中錦緞高高捧過頭頂。
賢妃正眼也沒看一眼,依然不緊不慢地撥著手中的茶盞,冷冷地道“讓姚國夫人費心了,宮中什麼好錦緞沒有?這個倒不必了。”